聞聲下意識輕「咳」了一聲,再次沉默了兩秒。
但電話那端的人不瞭解她,也不知道她此時此刻的想法。
這份明顯不自在的沉默,落進李延時的耳朵裡被曲解成了別的意思。
比如——緊張、或者羞澀。
聽筒裡除了隱約能聽到的呼吸聲外,再無別的聲音。
李延時半邊屁股坐在餐桌上,拇指指腹在手機邊框磨了磨。
突然有種不大好的預感。
剛王啟勝還說了什麼來著?
說聞聲要這電話會不會是想表白?
李延時晃了下頭,把這想法從腦子裡趕出去。
儘管他能感受到對麵人的不自在,但還是沒辦法把「表白」和聞聲聯絡在一起。
他把手邊的碗往遠處推推,打破沉默。
「找我什麼事?」微啞的男聲,混著微弱的電流,有著不一樣的質感。
李延時這句話落的同時,聞聲終於把九個科目需要通知給李延時的東西都梳理好。
李延時一週沒來學校,需要通知他的事情著實有點多。
聞聲習慣性地拿筆在面前的演算紙上寫下一個數字1:「我剛梳理了一下」
「梳理什麼?」李延時腿搭在地上,眉心再次皺起。
剛那絲預感隱隱約約又開始跳動。
梳理什麼?
有什麼東西需要梳理嗎?
李延時一打岔,聞聲到嘴邊的話忘了。
語文第一項是什麼來著
她在紙上簡單地寫下幾個關鍵詞,在腦子裡組織著框架。
長期話少的人,不善言辭,習慣說一大段話之前組織一下語言。
「是這樣,我剛組織了一下語言,」聞聲清清嗓子,舉著那張帶關鍵詞的紙正準備從第一項開始讀。
「聞聲。」李延時在那頭打斷她。
李延時從餐桌上下來,神色凝重。
雖然和聞聲接觸不多,但他能感覺到,聞聲這人腦子有些一根筋,也單純,什麼事情在她哪裡都非黑即白,嚴守規則。
李延時覺得自己應該在她「說出來」之前,委婉地拒絕,保護她的自尊心。
「聞聲。」李延時再次開口,「我給你買牛奶是因為看了你的筆記和賠你的早餐,給你買關東煮是我自己要吃,因為是同學,所以多給你買了一份。」
李延時話音落,兩端再次陷入沉默。
「剛也是因為我想在外面多呆一會兒,所以順路送你。」李延時解釋,「沒有別的意思。」
沒聽到那端再有聲音,李延時手紙敲著桌沿,又道:「就是你幫我,我還你,你懂我的意思嗎?」
李延時說的含糊,聞聲沒聽明白。
她放下手裡的紙,輕擰眉,問得直白:「什麼意思?」
「就是說,這是種不摻雜任何感情的交易」李延時點點眉心,不知道怎麼說能既不傷聞聲的自尊,又說得明白。
正當他思考著要不要換個角度講時,忽然對麵人開了口。
很清淡的女聲,帶著些茫然:「意思是,剛剛送我回來,要給錢嗎?」
「什麼?」話題一下被帶到十萬八千里,男生下意識問,「你說什麼?」
李延時這樣的反應,聞聲更疑惑了,她反問:「不是你剛說的,幫我做這些事都是不摻雜任何感情的交易?」
「你跟我說這些,不是問我要錢嗎?」聞聲說,「剛剛送我回家的錢。」
「」
李延時比聞聲更懵逼。
什麼東西?
不是在說表白嗎,怎麼又扯上錢了?
聞聲低頭去翻自己的錢包,一筆筆給李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