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風不燥,從敞著的窗戶遛進車裡,李延時左肘支在窗框,偏眼往外看了看。
片刻後,他很輕地道了句:「但不知道還會不會走。」
電話掛了沒多久,曹林覺出味來,尋思李延時這是怕聞聲趁自己上班的時候跑,想把她關家裡,讓她想走也走不了。
挺不人道的,但也不失是種辦法。
曹林效率很高,帶著人抄到李延時家門口,花了不到十分鐘就完成了任務。
臨走還貼心地給李延時發訊息——
曹林:[光鎖不行吧,我這兒有捆人的道具,你需不需要?]
李延時:[?]
曹林:[就s你聽說過沒?]
李延時:[]
最近幾天熬夜盯實驗,聞聲的身體特別缺覺。
睡得熟,早上李延時來她屋子那趟,她愣是一點都不知道。
臉蹭著枕頭從床上醒過來時,盯著並不熟悉的天花板發了會兒呆,才想起來自己現在是在李延時家。
她摸摸被子又摸摸床,撐著坐起來,視線越過房門瞟到外間的廚房時,想起來昨天李延時站在那裡研究了半個小時湯鍋。
聞聲盯著那被扔在櫥櫃上的鍋和說明書,終於吐了口氣,有了實感,確定這不是夢。
一旦有了這個認知,她身上的勁兒松下來,又開始犯困。
心裡好久,好久沒有這樣踏實過了。
縱然那人並不在,自己只是住在他的房子裡,但就是這個他下了班會回來,在這裡吃著一日三餐,睡著安穩覺的房子,讓聞聲覺得前所未有的心安。
她身體往下滑了滑,撈了一旁的枕頭抱在懷裡,想著等晚上李延時回來,跟他講一講自己的手術。
過兩天還要回瑞士複查,大概要走半個月,總要給他說一聲。
聞聲想得挺好,等人回來了就坦白。
沒想到晚說的這一步,導致兩人間產生了嚴重的資訊差,讓去上班的那人越琢磨越鑽進了死衚衕,走「偏」了一下。
跟這趟航班的一共有三個機長。
李延時本來就是幫代的班,不用一定要跟著這趟飛機回來。
所以落地臨安,他直接買了張機票,機場進出口一倒,直接去登機口等著坐一個小時後的飛機再飛回來。
曹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毛病從光屁股的年齡延續到現在,算著時間李延時這會兒應該是在等飛機,直接扔過來幾條往人心窩子上戳的資訊。
曹林:[你說聞聲要是這次再走,你是真的找不到了她了吧。]
曹林:[畢竟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這次走能走得更徹底啊。]
曹林:[再八年,不是我說,你都34了。]
曹林:[就是再遇見,你也人老珠黃不值錢了。]
曹林:[你想啊,34哪有18的弟弟香。]
李延時:
有的人真沒白長這張嘴。
李延時兩肘支在膝蓋上,偏頭看窗外起落的飛機。
你說也是神奇,就這麼一個小小的東西,拍拍翅膀就能把人帶到你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視線落回來時李延時扯了下領帶,往手機上慢悠悠地敲字,問曹林。
李延時:[你那些東西是在哪兒買的?]
曹林效率是真的高,那點腦子估計是全用在這歪門邪道上了。
李延時從北京的飛機場出來,接到曹林的電話,說是東西已經快遞到了他家小區的樓下,讓他注意查收。
「一共兩箱,種類很全,應有盡有。」曹林保證。
李延時卸了袖口的章,把袖子往上挽了一點,提著行李箱坐直梯下去,到地下二層的停車場開自己那輛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