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誰都沒有說話,眼角的餘光帶一點彼此衣角和鞋子的影子。
“你看起來很累。”龍天佑思忖了半天,冒出這麼一句。飄雲昨天出門急,隨便穿了件款式簡約的白襯衫,配一條藍色修身牛仔褲,長髮散亂的披在肩上,下巴顯得更尖了。臉白的好像能看見面板下的血管,一雙黑白分明的清水眼,一夜未眠,眼底還帶著明晰的血絲。可是,就這麼一副憔悴萎靡的模樣,也讓他感到莫名的興奮。這丫頭,性感是藏在骨子裡的。
飄雲揉了揉胳膊,自嘲道:“像只無頭蒼蠅似的轉了一天,又耗了一夜,還真是有點累了。”
“錢你不用擔心,我已經交足了,醫生說過幾天就可以動手術。人你也不用擔心,那孩子是我讓家政公司特意找來的,照顧病人很有經驗。至於他,局子裡已經打好招呼了,今天晚上,最晚不過明天就能出來。”龍天佑連珠炮似的一口氣說完。
飄雲看著他,溫柔的笑了笑:“你安排的很周到,謝謝。”
龍天佑先是一怔,接著嘆息道:“博你一笑,還真是困難。”
飄雲忽然抿住嘴,不笑了,靜靜的向前走。龍天佑跟在身邊,一直看著她的臉。悠長的沉默持續著,空氣中瀰漫著陽光的味道,細小的灰塵在明媚的陽光下婆娑起舞,彷彿飛天的舞衣,一簇一簇的抖落靡靡的金粉,欲語還休。
如果這就是一輩子,那該多好。可再長的走廊,也有走完的時候,再美的故事,也有結束的時候,凡事都要有個結果。
“你,晚上有時間嗎?”走到盡頭的那一刻,他終究是說了。
飄雲停住腳步,扭頭看著他,龍天佑頓了一下,接著說:“我想跟你吃頓飯,今天,或者明天也行。”
飄雲不說話,只是低著頭,粉頸低垂,默默如訴。陽光斜斜的映在她的臉上,給纖密的睫毛和柔美的輪廓鍍了一層薄薄的金邊,彷彿陳逸飛丹青妙筆下的一抹清幽淡影。
龍天佑看著她後頸微微隆起的骨頭,心幾乎提到嗓子裡。想想還真是可笑,他龍天佑好歹也是跺跺腳,黑白兩道都能震三震的風雲人物。這一刻,竟然緊張得像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連手心都在冒汗。
“就今天吧,我反正沒事。” 飄雲終於抬起頭,望著他微微一笑。
龍天佑看著她粉白的嘴唇,乾燥的起了絨絨的皮屑,細細的裂紋滲著血絲,忽然感到心疼,拇指不自覺的撫了上去,柔聲說:“還是明天吧,我可以等。”
龍天佑說他可以等,可是有個人不能等,在那個狹窄的只有少許陽光的地方,一分一秒都是度日如年。
“還是今天吧。我買菜過去,我們在家裡吃好不好?”
他望了她一會兒,最後點頭說:“好,我等著你。”
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再說什麼都是惺惺作態。他不想傷她,可是,破體而入的侵犯本身就是一種傷害,無論理由多麼冠冕堂皇。何況,他連個拿得出手的理由都沒有。
既然無法剋制對她的慾望,那就只能閉上眼睛,管住心疼,鐵石心腸的裝聾作啞,冷若冰霜的閉目塞聽。然後,乾淨利落的將傷害進行到底。
晚餐很簡單,四菜一湯,都是龍天佑喜歡的吃食。住在這裡的那段日子,她已經能拿捏好他的胃口。他是單純的肉食動物,菜餚不需要精緻,但口味偏重,尤其喜歡吃辣 ,這一點倒是與她不謀而合。而隋洋講究健康飲食,特別注重菜餚的口感和材料的好壞,他是一口辣椒都不吃的人。
飄雲不記得是誰說過,肉食動物向來攻擊性和侵略性都極強,因為時刻處於飢餓狀態,居安思危。草食動物則全然不同,到處是豐美的水草,自然可以溫文爾雅,高風亮節。
龍天佑拿出一瓶陳年的桂花釀,是一個朋友送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