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賀淵的表情數十年如一日地古井無波,讓人瞧不出是在讚賞,還是在嘲諷。
呂四爺瞥了他一樣,輕哼一聲,忍不住刺了兩句:“聽說賀先生是研究古物的高手?不知道師承哪裡,抑或在哪間大學高就?”
他不知怎的,就是看不大慣賀淵與蕭闌兩個人,覺得他們不僅來路不正,而且中途冒出來,還要跟他們一起進去,難免有點死乞白賴的意思。
賀淵自然懶得說話,蕭闌卻嬉皮笑臉:“這位賀教授可了不起了,是畢業於家裡蹲大學的高材生。”
旁邊撲哧幾聲,呂四爺卻愣了一下:“什麼,什麼敦?”
蕭闌表情嚴肅:“簡單點說呢,家裡蹲者,居於陋室卻不忘鴻鵠之志,往詳細了說呢,這個家,就是國家的家,大家的家,家是一個很溫暖的詞,也是你心靈的港灣,能夠讓你疲憊的精神一下子放鬆下來……”
呂四爺被繞得頭暈轉向,小魏終究是見不得師父被耍,忙湊上去低聲解釋了一下,呂四爺明白過來,狠狠地瞪向蕭闌:“江小姐,我可不跟這種人一起上路,如果你堅持的話,那我們師徒倆只好自己進森林了!”
江秀敏暗暗皺眉,她對賀淵的觀感不錯,卻也不喜歡蕭闌,只不過對方兩人是一道來的,關係怎麼都比他們這種萍水相逢的強,她也不好說什麼。
“賀先生,你的助手未免也有點不懂禮數了。”江秀敏抿唇,微微露出不悅。
一般情況下,當她出現這樣的神情時,男人總會誠惶誠恐地給她賠不是,然而賀淵只是摸摸蕭闌的腦袋,稱不上溫柔的俊美面容居然染上笑意,淡道:“嗯,平時被我寵壞了。”
他只不過覺得這些人對於森林裡的東西可能知道得更多一點,跟他們一起走沒有什麼壞處,但現在看來,未必如此,那麼也就沒有必要強求了。
“……”江秀敏語塞。
“都是小事情,大家不必這麼劍拔弩張的,我也覺得四爺說的,很有道理,所以這趟行程,必然得加倍小心才行,說不定那個人就潛伏在什麼地方監視著我們。”一個低沉穩重的男聲響起,說話的人叫紀一鳴,也是團隊成員之一,據說曾經在特種部隊待過,舉手投足頗有軍人風範。
賀淵注意到這個人說話的時候,曾有意無意打量了自己好幾次,便也冷冷地回望,紀一鳴似乎略略吃了一驚,收回視線。
呂四爺哼了一聲,正想說什麼,就在這個時候,蕭闌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拿起來一看,居然又是陳白的來電顯示。
上回連續接到這個詭異的電話,賀淵索性把他的手機關了,第二天再開的時候,就沒再接到過了,然而此時此刻,居然又是這個號碼打了進來。
“怎麼了?”紀一鳴見蕭闌遲遲不接電話,問道。
“這個電話,是我一個同學打來的。”蕭闌頓了頓:“不過他現在正被困在那個森林裡面。”
眾人的臉色跟著一變,都不由自主盯住那個電話,看著蕭闌按下接聽和擴音鍵。
依舊是之前那種重複了無數次,沉悶的,毫無意義的捶打節奏。
除了蕭闌他們之外,其他人都沒有聽過這種聲音,很快被裡面一聲一聲彷彿敲打在心頭的悶響吸引住。
“這是什麼?”
“不知道,我們接過無數個這樣的電話,全是這種聲音。”
所有人皺著眉頭,數著裡面的節奏,企圖破解其中的秘密,但他們很快發現,這一切都是徒勞無功。
呂四爺不以為然:“是不是有人拿了他的電話在惡作劇?又或者你那個同學根本不在森林裡……”
“等等!”打斷他的卻是一直抱著電腦不放的蘇介。“你把電話號碼報給我,我查查在哪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