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她摯愛的心上人,失去了她長久以來得以堅強樂觀面對生活的支柱,他們該如何走完今後的人生路呢?
我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疊好通知書,走到施耐德先生面前,望著這個因為獨子的死亡而痛哭不已的老人,心中更是悲痛的不知說什麼好!幾次張口欲言,都發覺自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中國有句古話說:早年喪親、中年喪妻、老年喪子是人生三大最哀痛的事情,想來這三樣,施耐德先生都經歷過了,興登堡時代到魏瑪政府時期,施耐德先生就已經失去了雙親之一,而後希特勒上臺後,日子雖然好過了起來,但妻子卻因早年落下的病根而撒手西去,只剩下兒子與他相依為命,後來赫曼因傷失去生育能力,等於也斷絕了他們施耐德家庭的延續,但畢竟只要人還活著,還算是一大幸事;可如今,赫曼卻命斷蘇聯,這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淒涼與悲慘,怎能不令他傷心欲絕呢?為什麼災難和不幸總是一再的降臨在他家身上呢?
撫了撫施耐德先生的背,沒有再說什麼,因為我知道,此刻的任何言語都無法舒解這個老人的痛苦之情,任何事情都緩解不了由此帶來的巨大創傷,於是我輕輕地放下通知書,靜靜地走出商店大門,將門上“正在營業”的牌子翻了過來,帶上了大門,這個時候還是讓他靜一靜吧,今後也許只有時間能慢慢地將這個傷口治癒了。
站在門口,我定了定神,我告訴自己我要去找維羅尼卡,一定要找到她,找到她,我陪和她一起度過這個她人生中最艱難的歲月!儘管這份陣亡通知書給她帶來的打擊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但是在我心裡何嘗又不是一種害怕呢?
黨衛軍通常並不算是德國軍事力量的主力,戰爭中傷亡最大的幾乎都是國防軍,所以赫曼的死令我無法不想到沃爾特,他遠在蘇聯,我也好幾個月都沒有收到他的來信了,到底是什麼原因我不想去深究,有時甚至連想不都敢想,生怕自己的胡思亂想哪天成了真,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承受能力會不會不現在的維羅尼卡強,畢竟愛的越深,一旦有個萬一,那麼受到的創傷和打擊也越深,這些都是成正比的。
我開始在維羅尼卡常去的一些地方尋找起來,學校、她家、翠希的小店、我和她常去的書店、公園、花店,一個圈子下來,還是沒有她的蹤影,跑了好多地方的我氣喘吁吁地站在街道上四下張望著,腦海中卻沒有停歇地在不停轉動著,她會去哪裡?還有哪些地方我沒有找過?
就在我的眼睛一心注意著街上和她身型差不多的女士,著急的滿大街找她的身影,一邊腦子裡還在盤算這下一個該去哪裡找她的時候,“砰”的一下,我一個不留神的撞上了一個路人,我顧不上揉揉被撞得有些發酸的鼻子,只是點頭道歉就想要離開的時候,手臂被對方給拉住了,
“就這樣想走嗎?”調侃聲從我頭頂上方傳來。
我本來就在發急,被對方這樣拉住,耽誤了我繼續尋找維羅尼卡的時間,心中很是火大,又聽對方這樣輕鬆甚至有些玩笑的口氣,更是不耐,於是我氣急敗壞地叫道:
“我不是都說過道歉了嗎?你還想……”我厭惡的抬頭一看,後面的話再也說不出來了,只能呆呆地望著眼前這個讓我牽腸掛肚了半年多,現在微笑著望著我的男人,
“沃爾特,是你嗎?我不是在做夢吧……”
另一種〃振作〃
他溫柔的朝我一笑,然後舉起右手,優雅地向我敬了一個軍禮,凝視著我道:“雲,我回來了!”我愣怔地站在僻靜小街地拐角處看著他,逐漸西下的太陽金光照耀在我們身上,柔和的金色射線從他背後穿越而過投射在地上,一層朦朧的光暈在他的身形處散發開來,讓我覺得一種前所未有的不真實感。
我呆呆地望著他瞧了好半天,感官的判斷一直在懷疑著這一幕的真實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