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擇為夫婿。他對這位公主尊敬有加,愛護也有加,可是,她在他心目中是高高在上地金枝玉葉。他自認自己的謹慎與恭順並無做錯之處。
公主看著眼前的那男子,一如當初她將他提拔為平陽府騎奴戍衛長地時候一樣挺拔高岸,她的無名火就這樣悄悄流失了。
那一年,她還年輕,走出平陽府時,陽光灑落在地面,也灑落在她皎潔地額頭。
那個高大地少年牽著一匹在草場上剛剛訓練完的戰馬,看見她,引馬走到一邊。他雙肩魁梧,似可依靠,那一雙明亮地眼睛,彷彿是天底下最溫暖的深泉。
平陽拿起自己的長髮,雖然她非常注意保養,雖然她千方百計保持青春,可是,那漆亮如墨的髮絲是否還有當年的光彩?
身份懸殊,年齡……年齡也懸殊啊……
“你也要在皇上面前多努努力,今年兩次出河西,都讓去病去了。雖然這孩子也是你們衛家的人,可是,他這個孩子看著……”
“公主說得很是。”平陽說的話,衛青並沒有完全聽見,他的心思已經飄悠到了河西風沙苦礪的大漠中去了。本來,他一直以為河西一戰皇上是要出奇兵,獲奇勝,才派了年輕的霍去病去了河西。可是,河西二戰應該讓他去啊!
昨日,皇上在殿上說:“驃騎將軍逾居延,至祁連山,斬首虜三萬二百級,獲五王,五王母,單于閼氏、王子五十九人,師大率減什三……”
多麼輝煌的戰績!
衛青在心裡無數次地描摹過這些戰場,如果這些戰鬥由他參與,也許,也會有這樣輝煌的成績。
可惜,這一切輝煌都不屬於他。
只因為皇上輕描淡寫地說。他衛青的作戰方法已經為匈奴人所熟悉,皇上需要新鮮的作戰方法來打匈奴一個出其不意。
衛青站在朝堂上,平靜地雙眉遮蓋著他內心的不甘與吶喊:如果說。他衛青的作戰方法為匈奴人熟悉,那麼。李廣老將軍與匈奴人作戰十數年,為什麼他依舊能夠兵出右北平?還有公孫敖,他是他從小一起地玩伴,公孫的一箭一刀,一陣一營都是他衛青親手傳授地啊!
哪怕是打旁援。哪怕是牽引兵力,他都是願意的。他是跟著皇上劉徹從失敗的“建元變法”,從竇太后的“黃老之道”的統治中,一步步走到今天這抗匈之戰轟轟烈烈展開地元狩年。
他正當壯年,他也熱血澎湃!
他的大手死死捏住,那暴起的青筋彷彿一條條怒勃而起的蒼龍。他多麼希望可以讓戰刀飽蘸匈奴血,他多麼希望可以立馬踏平祁連山!
多年身為賤役的他,終於以常人難以言喻的控制力隱忍下了自己的爆發,用雲淡風輕的聲音附和了皇上的作戰計劃。看著自己地外甥帶著少年人才有的意氣昂揚走出了霸城門。
“仲卿?”公主悅耳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衛青看著這個女人。她比他年長將近十歲,她常年身處深宮,知道如何在宮廷中運用手腕立於不敗之地。
“家裡……一切放心……”
“有你在。”一抹溫情爬上衛青地心頭,“我一直很放心。”
她為他籌謀運畫。她為他人前人後建立起了好名聲:“大將軍府上從不接納食客”。“大將軍容忍謙讓”……他現在美德在外,若家有悍妻。如何能得到這般的保持?這一半也有她地功夫在裡面。
他們遇上地這個皇帝,是個今古千年難得一見的明君,他不會輕易為眼前地美譽所動,他不會為親情所桎梏,他的權力江山才是他的一切,衛青在他手裡,還能走多遠?
衛青騎馬走出將軍府,此時的東方剛剛拂曉,將一片透明的藍色輕攏在他的身上。
他命令身後的將軍府家將一起停下。
他聽到,長安城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