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他都必須形影不離的跟著她。
上了馬車,車子便滾滾轉動起來,能在這皇宮之中坐車子行走的人不多,顧雲曦在三日之前成為了其中的一個,馬車之內燻著淡淡的茉莉香,雖然已經極其清新淡雅,可顧雲曦還是覺得太濃了幾分。
擷芳殿到毓秀殿的距離有些遠,特別是馬車只能走大道,就更要繞許多路才可,連續四天,顧雲曦每日暮色落下之時都會來擷芳殿觀賞一番蛇毒果在人身上會有怎麼樣的反應,這四天沒有讓顧雲曦學會其他,只讓她記住了從擷芳殿到毓秀殿的路怎麼走。
就比如現在,咯噔的一聲,顧雲曦便知道,這是到了清逸殿了。
“停車。”
話音落地,馬車緩緩地停了下來,顧雲曦探身掀開馬車車簾走了出來,眸光一掃,跟著她的有紅袖等十個宮女,還有以肖揚為首的十個黑衣禁軍,她面色如常的走下馬車,眸光看向肖揚,“陪我走走?”
肖揚的面色很冷,抬眼看顧雲曦一眼頗有幾分不情願的走了過來,清逸殿坐落在宮中御花園西側,整個殿閣比鄰宮中最大的縉雲湖,乃是一處消暑納涼之所,也因為如此,殿內樓臺大都修築的十分華麗精緻,雖然並不那麼實用,但是宮中的各位主子要的便是炎炎暑意中的那一份賞心悅目。
深秋的清逸殿早就寂寂無人,甚有幾分冷清寂寥,紅袖等人識趣的遠遠墜在最後,顧雲曦當先走進那一抹雕樑畫棟之中,身後的肖揚沉著臉跟著。
顧雲曦不說話,只順著那臨水的圍欄一直走一直走,直到走到了圍欄的盡頭,長長的木板鋪就的地板延伸到了水裡,若是夏日更是涼快的很,可是此時乃是深秋,夜風微涼,此刻一吹過來便帶著湖面上的溼氣,更添了幾分寒涼。
湖岸兩邊盡是雕漆飛簷的長長迴廊,此刻廊簷之下的宮燈盡數被點亮,璀璨的燈火映在水裡,沒得讓整個縉雲湖美輪美奐起來。
“要怎麼做?”
當先開口的竟然是肖揚,顧雲曦微微挑了挑眉,側過身去看他,他頗有幾分幽黑之色的面上滿是鄭重,直看得顧雲曦心底一動,她卻只能苦笑一聲,“他把你放在我身邊,難道是要你幫我出宮?”
肖揚轉過頭去,“真的不能留下嗎?”
顧雲曦嘆一口氣,眸光落在波光盪漾的湖面上不語,肖揚眉頭緊皺,良久,終於緊了緊拳頭,“我和你一起逃,你說吧,怎麼做?”
顧雲曦轉眸看向她,眉頭肅容,眸光幽深,“你確定?”
肖揚直直與她對視,點頭。
顧雲曦緊了緊拳頭,眼底閃過一抹無奈又苦澀的蒼涼之意。
帝國曆四七六年十月二十六,燕地一紙檄文昭告天下,剛剛登基為帝的公孫墨欲立燕地沐恩公顧中正二女顧雲曦為後,正式大婚冊封之日乃是在三日之後,這樣的日程對於立後大典來說實在有些緊張,或許是命運,或許是有意而為之,那一日對於身在楚地的準太子万俟宸同樣十分重要,那是他的太子冊封之日。
緊接著立後旨意而來的是一道同樣為嫁娶的旨意,大梁與大燕兩國本就是友邦,在新帝登基之時,燕地更是以十分主動的姿態與梁地交好,燕帝欲將太上皇公孫烈唯一的公主他自己唯一的妹妹公孫慈嫁給梁太子為太子妃,梁太子承諾,燕地公主將會是未來的大梁皇后。
顧雲曦一身雪色長袍靜靜的坐在毓秀殿內殿,聽著殿外侍女宮人們忙碌的腳步和興致高漲的話語,她的眉頭越皺越緊,楚衣嚶嚀一身蜷縮在了她的腿邊,顧雲曦低下頭去,輕輕地撫了撫楚衣的背脊,楚衣轉過頭來蹭著她的掌心,略帶幾分僵硬的絨毛刺得顧雲曦指腹微疼。
終究還是下旨了,三天,燕帝用三天為新後準備立後大典,她眼底閃過一絲沉暗,顧雲曦……要成為燕國的皇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