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
現在正經事辦完了,他一邊快步向前走,一邊查閱簡訊和電話記錄——仍是沒有任何回應。
難道他們還在聊嗎?
正想撥通號碼,忽然眼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靜靜坐在大廳內,神情悵然,側目望著窗外一片灰濛濛的天,不聲不響。
“沈雁,”齊誩鬆一口氣,放下手機迎上去,“原來你已經到啦?”
聽到他的聲音,椅子上的人微微一顫,有些恍惚地轉過頭看著他。然後,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抬起手,做出一個向前摸索的動作。
齊誩不明所以,卻很自然地伸手接過,輕輕握住了。
——手有點冷。
齊誩心道,不由自主握得更嚴實,爭取將自己的體溫傳遞給對方。
這個動作給他們招來了大廳內不少古怪的視線,甚至有人一邊咬耳朵一邊對他們指指點點。不過沈雁沒反應,齊誩亦視而不見,照舊在他身旁坐下,完全沒有放開手的意思。
“怎麼了,怎麼不回我簡訊?”齊誩笑問。
“簡訊……”沈雁聲音木訥地重複著,稍稍停頓,好像終於想起了這個詞的意思,有些疲倦地閉上雙目,“抱歉……我,剛剛一直沒留意手機。”
說罷,另一邊手默默地在臉上抹了抹,似乎在強迫自己清醒。
齊誩很少見他這樣。
況且他們今天早上出門時,沈雁的一舉一動都很正常,以致於落差更明顯。齊誩心裡暗暗咯噔一下,想來想去,從時間上分析的話只可能有一個原因——
“你跟那位阿姨……”是不是聊了什麼事情?
“你複查怎麼樣了?”沈雁這時候忽然開口,輕輕截住他才說到一半的話。
齊誩見他這麼問,只好先把醫生對自己說的話簡單複述一遍:“複查結果挺好的,從手術到現在沒有出現過移位,x光片上面的骨折線癒合得差不多了,骨頭已經慢慢咬合。醫生說……估計下週就能拆石膏。”
最後一句齊誩下意識將語速放慢。
他知道,什麼時候拆石膏曾經是一個很敏感的話題,因為這關係到他在沈雁那裡借住時間的長短。
雖然自己已經計劃好以後買車,不過首付要提前準備好,而且購車手續短期內辦不完。如果電視臺的領導要求他馬上回去工作,他可能真的要暫時搬回公寓,和沈雁分開一陣子。沈雁本人也應該知道這一點。
意外的是,沈雁聽完後一言不發,惟有握著他的那隻手緩緩收緊。
“……我,要怎麼做?”
半晌,才聽得幾個字沙啞地傳來。
齊誩一怔,一時間茫然地看著他,不明白他指的是什麼。
外面灰燼般的天色彷彿填埋在沈雁的眼睛裡,暖不起來,也活不過來。與其說在提問,倒不如說他在喃喃自語:“要怎麼做……才能讓你更需要我?”
那句話是沈雁上午說過的最後一句話。
歸途路上,他一直緘默到底,無論齊誩再怎麼問他他也只是輕輕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齊誩當然不信。
“我一直都很需要你。”
兩個人面對面站在公車上的時候,齊誩輕輕捱上他的胸膛,四目相對,再一次低聲重複自己在醫院那時的回答。沈雁無聲地與他對視,只是虛弱地笑了笑,沒搭腔。不管齊誩告訴他多少次,他都是相同的反應。
齊誩知道他的問題其實沒有字面上的那麼簡單,更復雜也更晦澀。
明明意識到了,卻給不出更好的答覆。
這種矛盾令齊誩感到焦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