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於過渡期。
故事裡他的那個角色因為刑警的幾句話產生了脫離黑道的念頭。
然而,黑道組織上層於他有恩在先,他一方面不希望背叛恩人,斷送屬下性命,另一方面對攻產生不可自拔的迷戀。在習慣性凌虐對方的同時,心裡既有彼此可以親密接觸的喜悅,又有無法徹底相愛的絕望。
矛盾心態表現得好不好,很大程度決定了這一幕的成敗——
導演指出,他在刑警面前內心喃喃的那幾句話聽起來不夠味,差了點什麼。
他自己聽完demo也是這樣覺得。
語氣上大體把握正確,但是放大細節的話,會有一種偽造出來的劣質感,不太真實,不能由心底打動聽眾。
“既然知道,就不該再一次出現在我面前。”
第一遍臺詞是聽完demo之後立刻返的。隨著錄音計時一秒接一秒地轉換為波形圖,出現在編輯視窗上。
齊誩按下暫停,回頭聽了一次,覺得跟demo裡差別不大,眉心緊蹙,刪掉重來。
“既然知道,就不該再一次……啊,不對,不對。”第二遍,第三遍,第四遍過去,他總覺得越是邊聽邊返,越是抓不住語氣要領。
他錄一次刪一次,波形圖在螢幕上反覆出現,轉眼又被選中,刪除。
有些cV錄音的時候喜歡把所有東西錄下來,然後交給導演剪輯,而他則傾向於保留感覺最好的兩三遍,其餘作廢。
“既然——”
句子開頭的兩個字出口,食指已經提前按下了暫停鍵。齊誩有點焦躁,自顧自搖搖頭,倒回去全部刪掉。明明覺得快要到達心目中那個情緒點了,卻總是在發出聲音的一剎那拐了個彎,偏離方向,越跑越遠。
他決定關掉demo音訊。
拋棄小樣裡面的印象,推翻重來,從頭回憶一遍劇本上的場景,想象自己置身其中。
是的,那是在一個黎明前的凌晨時分,他所經營的夜總會已經曲終人散,停止營業,而他一個人在吧檯前喝悶酒。外面是漆黑不見五指的夤夜,室內酒紅色的暗燈微微散發出暈眩感,細部音效逐漸湧上來,譬如酒杯裡冰塊移動的聲音,譬如音響中若有若無的爵士樂,譬如影子深處傳出來的腳步聲。
那個人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在一個不該出現的時間,一個不該出現的地點,再次頑固地闖入自己的地盤。
現實中的,以及心理上的,地盤。
自己這時候酒勁上頭,雙眼迷濛,心裡沒有一絲畏懼的意思,只是覺得莫名厭煩。
“你來這裡做什麼?”
嘴唇輕啟,用冷漠的笑容下了一道沒有驅逐語的驅逐令。
對方沒有回話。
“我已經說過……我不會離開組織,更不會背叛組織。上次沒有直接送你一顆子彈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了。如今你連槍都不佩,就大大方方這麼送上門來,你以為……我還會放過你?”
藉著一絲醉意,朝對方走過去。
醉態中的行走方式微微有些趔趄,連帶著說話都有幾分斷斷續續,氣息渾濁。然而,渾身上下像長滿芒刺一般,語氣裡的脅迫成分不能少。
閉著眼睛回憶到此,之前的兩句臺詞都發揮得很自然,彷彿抓住了一絲感覺。
很好,接下來就是自己卡殼了很久的那一段對話——
“我知道你不會。”
突然,腦內持續浮現的場景中響起一個聲音。
和demo裡有所不同的,另一個人的聲音,另一種情緒的呈現。雁北向的聲音。
冷不防,硬生生切入到他此時的思路當中,一點徵兆都沒有。
啊。
他的眼睛下意識睜開,場景卻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