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舉又警告地說了一句。
薩揚牢牢地抓住葛雯的手: 我對您所做的一切深表感激, 他對著空蕩蕩的空氣中大喊,但是她還是活人中的一員,她還不屬於您,您必須讓她走。 有一會兒他是乎失敗了,葛雯冰冷的手指頭緊緊扣住他的,但當他想把她拉向他時,卻遇到一個很強的阻力,就好象他想把神廟從這座山邊搬開。
求求您! 他急切地哀求道,拉著葛雯德琳就往前走,但亡靈們又把她往回拉,在這種滑稽的境況下,他突然感到一陣要遏止不住地大笑的衝動,同時他也知道,大笑過後就會是他癱軟在地,並且會像一個受驚的孩子那樣哭泣。包圍著他的那些高叫著的無聲話語在他耳邊來回震盪,儘管他聽不到一個字。
突然,那聽不見的喧譁停下了,就好象是某一個字眼給止住了似的。
葛雯被放開了,這太出乎意料了,以致於她向前一衝,撞進助戰者的胳膊裡,他們倆差點都跌倒在地上。他抓住她,撫她站好,把遮住她臉上的金髮向後抹開,她似乎一點都沒被所發生的一切煩擾過,而是繼續滿不在乎地到處看她周圍,就好象所有這一切是發生在別的什麼人身上似的。
薩揚催她快向前走時,她扭轉頭對那些影子說: 你們不走嗎? 助戰者總有那麼一種不安的印象,有成群結隊的鬼魂在他們周圍擠來擠去,他們那些聽不見的腳步聲正在這寂靜的神廟裡大聲地迴盪。
孟舉站在神廟門口的階梯上頭附近不耐煩地等著他們,手裡拿著的武器瞄準了他們兩個,在他身邊,喬倫靠在一根柱子上,默默注視著,一眼看去他虛弱得都要站不住了,更不用說戰鬥了。只有薩揚看得見在那雙黑眼睛深處燃燒著的火焰,那不屈不撓的意志正在成型,被鍛造成了一把鐵鑄的劍。
我們一起走, 孟舉命令道,他對薩揚和葛雯用手中的武器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到廟外邊去,在他另一隻手中,他拿著那個對講機, 喬倫,我讓助戰者和你妻子走在我們中間,如果你有任何舉動的話——無論什麼——那麼他們中必有一個立刻死掉。
那個行刑者呢? 薩揚站在階梯上頭猶豫地問道,滿心希望時間就此停滯下來。
你是問那堆灰燼? 孟舉臉上帶笑地指著祭石附近地上的那個大洞,還冒著幾縷煙, 我看,你再不用懼怕他什麼了,神父。現在快走! 他用武器打了個手勢。
別無他法,沒有逃脫的希望了。薩揚垂下頭,把葛雯德琳拉近身旁,走了出去。走出神廟的陰影時,外邊的陽光刺得他眼都睜不開。葛雯把手放到眼睛上,沒法看路,她在那九級臺階的上首絆了一下,薩揚伸出手去扶住她,引領她一步步走,這樣做著的時候,他看到喬倫在他們前面已經下了階梯。
喬倫渾身無力地走得很慢,他氣喘得厲害,好似他每呼吸一個就是一番掙扎。但是,薩揚看見他的手緊握在黑暗之劍的劍柄上。
儘管孟舉舉止自恃,但他顯然也很緊張,他不時地推著薩揚和葛雯,不耐煩地命令他們走快點,同時他也提防著喬倫,但孟舉更多的注意力則集中在那個——從薩揚所能分辯出的孟舉的咒罵中——顯然是因為它降落得不夠快,跟不上魔法師的節奏,孟舉惱怒地衝著那個對講器大喊大叫起來。
微微轉過身,顯然是要看看他妻子怎麼樣了,喬倫目光灼灼地望著薩揚,默默在說: 給他磨磨蹭蹭! 薩揚內心所承受的痛苦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以致於快要到頭了,他幾乎對自己每能走的一步都要說謝天謝地,可他遵從了喬倫的命令,放慢了腳步——這時很容易就做得到的事,因為葛雯德琳正朦朦朧朧好奇地看著她周圍,完全就沒注意這一切。孟舉現在走在他們前面一、兩步,他太專心於他那個有翅膀的怪物而沒注意到他們幾乎已經停了下來,魔法師正要把那個對講器舉起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