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間的立威
九鬼吉川是九鬼家的佼佼者,甚至是在家族中的繼承者中,都排的上號,他這樣的身份呢,自然不可能流落在外,像那些浪人一樣,為了財富去大明沿海劫掠。但是,他的這些手下,就有些參差不齊了。
除了家族武士和扈從,鐵甲船上很多粗重的工作,都是在扶桑國內招募的人手來做的,眾所周知,眼下扶桑島上,一群大名狗腦子都打出來了,打九鬼吉川懂事起,他就沒看到過九州島上能夠安寧和平多久的,一個強有力的能夠統治扶桑的人物不能出現,扶桑各地的大名,就只能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為生存,為擴張,為他們的野心努力的進行著戰爭。
這種情況下,人員的流動之廣、之雜,就很好理解了,不管哪個家族,哪裡會不招攬幾個有名有姓的武士,至於像水軍這樣專業技能更強的兵種,挑剔的餘地就更少了。
當這個西洋人,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九鬼吉川還懵懵懂懂,肯定的回答了對方的問題後,還一招對方的吩咐,朝著自己的手下們,大聲的吆喝了幾聲。
很快,七八個去過大明的人,還不知道什麼緣故,就被九鬼吉川從人群中叫了出來,然後,很快一隊全副武裝計程車兵,就將他們拉到了一邊,和其他的人分開了。
也許是感到到這些士兵眼神中的不善,也許是求生的本能在這個時候終於發揮了作用,這幾個傢伙,陡然驚惶起來,朝著九鬼吉川,大聲的喊叫起來,九鬼吉川已經隱隱猜到了會發生什麼事情,看著那位離去的大人物的背影,他硬是低著頭,不敢聞聲回頭看一眼。
這種令人羞愧的感覺,並沒有持續多久,那些士兵甚至一點避諱所有人的意思都沒有,待到雁九微微一點頭,他們立刻毫不猶豫的刀槍齊下,就在這數十人的面前,直接將這些人或捅或砍,變成了一具具屍體。
屬下們絕望的哭號彷彿還在耳邊,淒厲的慘叫也還在空中繚繞,沙灘上跪著的扶桑人,頓時鼓譟騷動起來,有幾人甚至在沙灘上站了起來,神情激憤的朝著九鬼吉川喊著什麼。
不過,九鬼吉川根本就沒有聽清楚他在喊什麼,他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個下令的軍官臉上,那軍官臉上,露出的不屑和淡定,讓他心彷彿是沉到了海底一樣。
人家根本就不怕咱們鬧騰!也許,他正需要一個將自己這些人全部殺死而不違揹他的上司命令的藉口!九鬼打了一個寒戰,回過頭來,厲聲對著自己的那些正在鼓譟的屬下們,大喝起來。
“他說什麼呢?”雁九問盧卡道。
“在呵斥他的那些人,叫他們安靜些,他說這些人會死,是因為他們有必死的理由,沒看見他們九鬼家的人,一個人都沒有被殺死麼……”盧卡笑了笑:“反正就是這麼個意思,這傢伙算是個明白的,其實,我覺得,只要這傢伙不死,剩下的人,全部殺了,更加省糧食一點!”
雁九也笑了起來,不是九鬼吉川的錯覺,他剛剛真有這個念頭,這些倭寇真的敢鼓譟敢衝搶周圍士兵,他真的有將他們全部幹掉的心思,甫田縣的事情,他從頭到尾都跟著錢無病在查,他真心不覺得,殺死這幾十個倭寇,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他只是有些可惜,以這些倭寇的可惡程度,不能殺死他們一個十遍八遍。
而在一旁的格麗莎,看著錢無病一聲令下,這些士兵切菜砍瓜一樣,就從人群中拎出來七八個人,彷彿豬樣一樣的宰掉,她看著錢無病的背影,眼神都有些變了。
一直以來,錢無病在她的眼裡,都是個有些溫和,有些溫文爾雅風度的大明將軍,她甚至以前和朱雲娘兩人說著私密的悄悄話的時候,評價錢無病有些女人氣質,像一個學者更多於像一個軍人,真不知道他這個將軍,是怎麼混來的,只不過,那時候,朱雲娘僅僅是抿著嘴笑了笑,並未對她解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