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扯。
“求求你醒來,求求你……”她溫熱的香息輕輕噴在他臉上。
驀然間,男子胸口劇烈起伏,喉結滾動,彷佛快無法呼吸。
“霍連環?”一驚,她忙地抬首,不知所措地咬著軟唇,眼眶裡已含著珠淚,“是不是哪邊不舒眼?胸口嗎?我幫你揉揉……”
她手剛貼住他左胸,男子眉峰皺摺,雙肩顫動,“嘔”地一聲竟吐出大口鮮血。
老天!“霍連環?!”鳳寧芙驚喊,淚水跟著溢湧而出,見他濃眉糾結,又再次嘔出血來,面色慘白如鬼,她忍不住哭出聲來,張臂擁住了他傾靠過來的身軀。
“你到底怎麼了?霍連環……你、你你不要嚇我,你到底怎麼了?嗚嗚嗚……”她跪在他身旁傷心哭泣,教她攬在香懷裡的峻臉此時終於有所動靜,緩緩抬起,那目中的茫然正一點一滴地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漸漸清明又炯若火焰的光輝。
“寧芙兒……”流浪的意識終定回巢,彷佛在陌生且大霧瀰漫的海域航行許久許久,他找不到確切方向,直到那軟軟擁抱和淡淡香氣將他包裹,姑娘的情淚滴在他臉膚上,才將那神魂召喚回來。
“寧芙兒……”他薄唇微掀輕喚。胸中的鬱悶在吐出兩大口血後,似乎不再那麼難受了。
聽見他沙啞的喚聲,鳳寧芙垂下淚睫,霧眸仔細端凝著他的五官,不禁又哭又笑,“你醒啦?你瞧見我了?霍連環你你你……醒來了,嗚嗚……你瞧見我了,嗚嗚嗚……你你你好可惡、好可惡……”這樣嚇她,實在太可惡了,但芳心卻因他酸澀苦喜。
她是為他心痛,可這樣的痛楚中,更摻雜著好多滋味,無法言喻的滋味呵。
猛地,她又一聲驚喘,男子手勁好強,怕她會突然消失似的,好緊、好緊地鎖住她的纖腰。
他狠狠汲取著她身上的溫暖,喃喃言語:“你沒死,你好好的,你就在這兒,在我懷裡,寧芙兒……寧芙兒……你沒死,你好好的,我沒做夢,你是真的,這麼香這麼柔軟,寧芙芙……你是真的……”
他聲音沙嗄,輕洩出多少真情,忽地思及了什麼,他倏地直起上身。
“你的背……你的背……”
也不管適不適當,他目光狂癲,大手焦急地扯著她的衣衫,直想瞧清她的背到底被傷成何等模樣。
“你、你你住手啦!不可以——”她緊抓著衣襟,頰若霞燒,“有人看著呢……”
霍連環一怔,順著她羞赧的眸光轉頭回望,瞧見身後三大步外,一干手下或站或蹲,全睜大眼聽戲般地入迷。
他炯目一瞠,瞬息刷過銳利輝光,不發一語地瞪視,下一刻,乾笑聲四起——
“呃……二爺,您忙、您忙,呵呵呵……”
“您繼續,別介意,真的別往心裡去,嘻嘻嘻……”
“咱們啥兒也沒瞧見,二爺您歡喜就好,別壞了興致,嘿嘿嘿……”
一群大小胖瘦的漢子摸摸鼻子又拍拍屁股,搔搔腦袋瓜又摳摳下巴,陡然間化整為零,一溜煙全跑得精光。
鳳寧芙赧然,微垂粉頸。
當男子回過臉容,再次凝向她時,她不禁展袖輕拭著他嘴角和下顎的血跡,眸底盡是濃濃的關懷。
跟著,她吐氣如蘭地道:“我的背沒事,背上的刺青已教你義姐除掉了。剛開始還有些兒刺疼,那藥抹在上頭彷佛咬人肌膚似的,可現下不疼了,我、我……我好好的,就在你面前,那張人皮藏寶圖是假的,是善棠哥哥想出來的把戲。”
原在享受著她柔軟的撫觸,霍連環忽地眉心皺摺,甩掉腦中餘留的暈眩,“什麼哥哥?”粗掌抓下她忙碌的小手,瞥見那弄髒她淨袖的血,他眉峰起伏得更厲害。
手暖心也暖,鳳寧芙櫻唇微牽,深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