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的話,低低複述了一遍:“你跟了趙檢十年,入宮卻不過九年……”
這便是說,從一開始,謝嵐煙入宮便與趙檢有關係。他是心裡有著別人,還能面不改色與自己說那些衷情的話。還好是,沒有真的一頭栽進去,否則現在還不知要落到多麼悽慘的境地。
宋淑好笑看了謝嵐煙一眼,抿唇說,“我記得,你是與陛下有救命之恩的。就算趙檢讓你去做那些,你也心甘情願麼?可見你是很愛他了。”
“這也與你無關。”謝嵐煙眯眼看了看宋淑好,覺得她前一瞬的笑容,要多礙眼便有多礙眼。
略略停頓之後,謝嵐煙又說,“你口中的陛下,如今已是階下囚,被關在了水牢裡面,插翅難飛。你覺得,每天被嚴刑拷打的他,還能夠活幾天呢?”
“我亦自身難保,如何還管得了別人?您太高看我了。”宋淑好仍是搖頭,反而放低了聲音。
謝嵐煙不覺眉頭輕挑,倒也無什麼想說的了,便道,“你也是謙虛得很。”記起了別的,便提醒宋淑好,“薛姑姑可比你聰明呢,過去是皇帝的妃嬪,如今是趙檢的妃嬪,怎麼過都是好日子,還犯不著犧牲什麼。”
宋淑好聽她說起了薛良月,卻沒有想到,薛良月竟然……她一時沒有控制好自己的表情,謝嵐煙見她變了臉色,心裡終於舒坦了一些,但未再多留,很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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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見到馮太后的信物,且示意她,馮太后人便在長春宮時,宋淑好驚疑不定,卻不知道該不該信。長春宮是冷宮,平常甚少有人去,但此番宮裡遭遇變故,怕也不再似往常那般藏得住人。
捱了兩三日,身體情況好轉些許,宋淑好還是決定去看一眼。她悄悄弄昏了一名宮女,宮換上那人的衣服,趁著無人察覺,很快往長春宮摸了過去。當真找到馮太后時,馮太后已是進氣多出氣少。
馮太后握著宋淑好的手,顫聲道,“阿好,哀家求求你,一定要想辦法,將陛下救出去……只要陛下能出去……只要……一定會有辦法的……”
“倘若你還顧念,哀家當年收養你的恩情,顧念哀家為你父母報仇的恩情,千萬答應哀家的話……否則哀家,死也無法瞑目了……”
宋淑好看著奄奄一息的馮太后,聽她艱難地說這些話,最終還是點頭,回握住馮太后的手,說,“奴婢答應您,就算拼上奴婢的性命,也一定會努力。”
“謝謝。”馮太后虛弱道,又說,“外面,小十他,會回來的。”宋淑好再點頭,明白了她話裡的意思,卻感覺到馮太后的手恍然失了力氣,再看馮太后,已然閉了眼,再沒有了生氣。
從長春宮出來,悄悄地回去,宋淑好腦海裡卻一直在想著馮太后的話。她很清楚,自己沒有能力……寧王身在邊關無異於遠水救不了近火,而她唯一能夠利用的,或也只剩下,趙檢那不知真假的感情了。
打昏了一名宮女,偷溜出去,趙檢再出現時,卻沒有質問她一句,宋淑好便知道他一定是清楚她去做了什麼、見了什麼人,才會這般淡定。
謝嵐煙說,皇帝被關在水牢裡面,每天都被嚴刑拷打。她記得皇帝被趙檢使人擒住的時候已是負了傷,如此怕是撐不了多久的時間。她昏迷了好幾天,到現在……已經有七八天。
要摸清楚怎麼去水牢、想辦法弄到可能需要的令牌與鑰匙,她還需要時間,但不知道,皇帝能不能撐得到那個時候。救不出去也要救,倘若真死在那兒,反倒是解脫了。
宋淑好躺在床榻上,暗暗地輕籲口氣,轉過臉去看趙檢的時候,長長久久之後,再面對他時,臉上終於顯出笑了。她做一場戲,趙檢或不愛聽,但希望他配合,讓她將這場戲做完,此後兩人便可再無瓜葛。
對誰都是好事。
幸好趙檢還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