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長者自嘲道,“反正沒有人敢過橋,我們永遠會被困在這裡。”
“怎麼會,我來注水,讓姓莊的去過橋,他若過去了我們……”年輕人的話沒有說完,已經意識到死迴圈的癥結在何處了。
莊豔秋能不能過橋,剩下的都只有他們兩個,他倆又會為了誰過橋誰留下而起爭執,結果總是一樣的。
莊豔秋盯著他們半晌,嗤笑一聲,“你們可想好了?需不需要我替你們去試一試。”
那兩位左右為難,誰都不想為他人做嫁衣,誰也不願意承擔接下來的後果,結果只能是大家全都僵持在這裡。
還是那位年長者打定了主意,眼神在莊豔秋父子身上惆悵地轉了好幾個圈,打了聲嘆息:“即便我過去了,得到傳承的機會也沒有你這孩子多吧!罷了,我送你們父子過橋!”
“你別在這裡裝好人了!”年輕人嘲笑他道,“弄得你自己多偉大一般,若你真有心為何不早些這麼做。”
年長者沒有搭理他,轉而看向莊豔秋,“莊公子可敢信我?”
莊豔秋招手把孩子們叫過來,恣意一笑:“有何不敢?”
說完,他帶著孩子們往橋面上走,“都跟著爹爹,不害怕。”
“是!”孩子們齊刷刷地一起呼喊出聲。
年長者此時再度往水甕中注水,視線牢牢地跟隨著莊豔秋父子,在看到他們一腳踏上那橋面後,呼吸跟著緊緊地縮了起來。
莊豔秋一點也不緊張,彎下腰來護著孩子們往前走,“孩子們儘量往中間走啊!”
“是,爹爹!”九個孩子們排成三縱隊,手拉著手在莊豔秋的保護下沿著橋面往前走。
在橋下密切注視著他們一家的兩位倒是比他們緊張多了,莊豔秋他們每往前邁一小步,這兩位的心肝兒都跟著顫抖。
到底是能透過還是不能透過,兩種念頭交替在他們腦海中走馬燈似的飛過。他二人是既希望莊豔秋他們能透過又希望他們直接被轉移走,心緒複雜不寧。
眼看著莊豔秋一家已經走到橋中央,那位年輕人按捺不住了,他斜眼看了一下年長者,眸光微閃,生出了個大膽的念頭來:等到莊家父子快透過橋面時他就趁機飛衝過去。
這個念頭剛剛落下,橋面上虛光閃爍,莊豔秋一家人同樣被那陣光芒給帶走了。
年長者和年輕人驚了一大跳。這是怎麼回事?還是無法透過?
橋對面的空氣震動起來,下一刻莊家父子又從空氣裡毫無防備地掉了出來,莊豔秋反應靈敏運氣接住了所有的孩子,他四下裡環顧一週,看到了對岸的兩人,微怔過後淺淺地笑出聲來。
果然如此啊!!
這‘施水橋’的過橋條件看上去很死板,似乎總要有選擇自我犧牲才能成全其他人。其實不然,這橋過與不過其實根本不是那水甕和水甕中那兩條神秘石魚做決定的,而是全憑著那兩位駐守此境的前輩來評斷的。
換句話說,如果那兩位看你順眼,即使沒有施水這一動作,也能順利過橋。如果人家看你不順眼,即便你所有條件都滿足了,隨時也會被丟擲迷境。
這橋設定在這裡其實並不是為了讓這些試煉者用腿去過橋,而是要讓他們用心去過橋。只有具備捨己精神且又敢於承擔後果直面選擇的人,才能真正透過這座橋。
莊豔秋想到這裡心中某一竅似被瞬間打通,更加覺得他在多重威脅伴隨左右的情況下帶著孩子們進入‘陰皇迷境’這一選擇沒有做錯。一路躲避風險,也可能在同時錯過了與風險伴隨的重大機遇。
“過去了!”對岸那年長者和年輕人目瞪口呆地盯著莊豔秋,“你做了什麼,怎麼過去的?”
莊豔秋攤開手笑了笑,“沒做什麼啊!就這樣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