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醫生你太低調了。”
“不過體制內,一向如此。”青年倒是也能理解,便不再僵持。
運動性損傷,特別是打球時候的損傷,首先考慮就是韌帶斷裂和半月板損傷。
而這,透過視診,是看不出來的。需要透過查體。
病人非常配合,躺在床上任憑方雲把他的雙腿動來動去,一點都不反抗,反而十分配合。
“徵陰性,前後抽屜試驗陰性,內外側側翻應力試驗陰性,韌帶損傷的機率不大,但是外側麥氏徵陽性,估計外側半月板有損傷的可能,得做個核磁最終確診。”方雲一邊書寫病歷,一邊說。
青年就道:“方醫生,您又謙虛啊,您肯定都確診出來了吧,只是做個檢查,固定證據,以保證自己的診斷無誤。”
方雲笑說:“醫學是一個講究證據,非常謹慎的學科,不能靠猜測。”
“體格檢查、臨床問診結果以及輔助檢查結果缺一不可,不然就都是猜。”
“在看醫生的時候,醫生給你猜一個診斷,這多可怕啊。可能大教授們有這樣的本事,我能力有限,不敢這麼隨意。”
病人則回:“沒事,方醫生,檢查我肯定做。”
“體制內不容易,大家都能理解,我也想做一個檢查,讓自己徹底放心。”
“不過說起做檢查,有時候做了檢查,也未必會有人看。”
“之前我另外一個朋友,手抬不起來了,也做了核磁,明明有神經的萎縮,但有醫生就是看不出來,我那朋友到了湘南大學附屬醫院才被留下來,最後做了鬆解術才緩解了症狀。”
“要是再去晚了,神經壞死了,可就麻煩大了。”
方雲聽到病人這麼說,當即神色一凝滯,非常謹慎地回覆:“大哥,您所說的這個神經萎縮,我也沒看出來這種疾病的本事。”
“雖然這是您朋友,涉事的醫生我也不認識,但這是本心話。”
“我預計,一般的副教授,都未必能看得出來。”
“來,檢查單給你,去預約。”方雲一邊遞過去病歷本,並把核磁檢查申請單遞給對方。
“還真是這樣,我們湘州人民醫院的主任,省人民醫院的一位副教授看了,都說是肩關節周圍炎,但其實是神經萎縮還是卡壓來著,我記不那麼清楚了。”
“當醫生也挺難,但當病人更難。”
“醫生,要刷醫保卡的話,得去下面是吧?”青年問,應該醫保卡里面的靈活費用不少,肯定也是體制內的。
方雲如今已經不是萌新:“醫保卡內的餘額結算是另外的渠道,這是全國都必須在視窗結算,也不止我們醫院。”
“得,謝了啊,等會兒再來找方醫生您。”青年客客氣氣地走了。
上午六個號,但只來了五個,另外一個掛號了的病人,不知道去了哪裡。
因此,方雲在看完了青年後,就開始看複診號。
第一個從隴縣來複診的阿姨,她的關節炎進展非常嚴重,可以說明一點,那就是她在說謊,她其實抱孩子的時間非常多。
但她仍然在陪笑,方雲只是給她講:“你這個關節炎的進展程度,如今已經發展到了膝關節骨性關節炎的二期了,如果再繼續進展下去,就要做關節置換的大手術,到時候,就不是幾千塊錢就可以解決的事情。”
她還是陪笑,她也沒有自己所說的過的那麼幸福。
但方雲也沒有戳破她。
給她開了點艾瑞昔布,開了點氨基葡萄糖,再開了點鈣片,看著她離開,忽然覺得華國的某些傳統,也有點扯犢子。
可有時候又覺得,如果父母不幫忙帶孩子的話,那年輕人怎麼辦,就不說別人,就說自己的父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