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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鳴嘯。

可母狼並不領情。突然衝出來這麼一隻似狼似狗的獸類,母狼變得十分警惕,只見它圍著白耳轉了幾圈,聞了聞嗅了嗅,突然衝白耳十分兇殘地吼咬起來。顯然它從白耳身上聞出了人類的氣味,完全不同於野外狼獸的氣味。白耳哀憐地狺嗥著,還想靠近,可母狼變得更兇狂,它知道這類獵狗的後邊肯定跟著帶槍的獵人,於是母狼毫不留情地狠狠地追咬起白耳。可憐的白耳,被它親生母親追咬著,哀叫著躲閃。它不是母狼的對手,很快它便狼狽地逃竄而走。

母狼顧忌著身後的狼孩和有可能出現的獵人,發出長長的兩聲狂嗥後,帶領狼孩迅速地向東北方向飛躥而去。

十分沮喪的白耳呆呆地站在原地,哀傷地目送著母狼遠去。它的困惑、它的哀傷也令我有些傷心,我深為我的白耳不平,要是我的親生母親不認我還打我的話,我肯定很傷心很絕望。

這一切是誰造成的呢?是我嗎?我可是一直在盡力幫著他們。可我也一直徒勞無功,反而又累及他們和我們。現在,我那位狼孩弟弟,就在我眼皮底下心甘情願地隨母狼走了,我還不能出去相認。這世界,好像一切都顛倒了,什麼地方全不對頭了,似乎被一隻居心險惡的黑手把程式都弄擰對接錯了。

我那位裝狼的爸爸,披著他的狼皮站在原地,也一時傻了。他被眼前的這一突如其來的變故弄蒙了,不過他很快認出了白耳。

“白耳,白耳!”他呼叫白耳。

白耳卻衝他這披狼皮的怪獸吼叫起來,十分衝動。

爸爸趕緊脫下狼裝,恢復人形。

“白耳,是我,你怎麼不認識我了?白耳,我是你主人啊!”爸爸十分親熱地呼叫著白耳。

白耳疑惑,對眼前的這位似曾相識又野人般的怪異的人,想認又不敢認,一時處於矛盾狀態中不知所措。

“白耳,你怎麼跑到這兒來了?誰帶你來的?”

“是我們,孩子!”爺爺從短牆後頭站起來喊。

“爸爸!”爸爸在那邊驚叫。

“爸爸——”我在這邊站起來也衝他喊。

於是,我們祖孫三代相逢在這大漠古城中,相擁而泣,又相喜而笑。然後,爸爸衝一旁尷尬而站的“醉獵手”烏太走過去,嚇得烏太直往後躲,可爸爸抓住了他手一個勁兒搖晃著,說:“謝謝你帶他們到這裡來,要不我永遠走不出這裡了!”說完,他又一拳打倒了烏太,說:“這是還你擊昏我的那一棒子,你差點讓我死在這裡!哈哈哈……”

爸爸又把烏太拉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烏太只是撓著頭,嗬嗬嗬傻笑。

第十章

“老母狼可能有警覺了。”爸爸說。

“都怪白耳。”我輕拍白耳頭。

“怪我沒看住它。”爺爺自責。

“不能怪你,爸,也不能怪白耳,它也是為了認親生狼媽媽。事已到這份上,咱們加快行動,多虧你們找到這兒來。”爸爸有些激動起來,撫摸著我的頭脖,“不過,我始終相信有一天,你們會找到這兒來的。”

爸爸瘦了許多,灰白的頭髮又長又髒,身上只穿著一條撕裂成條狀的短褲,裸露的前胸後背都留有累累傷痕,乾裂的嘴唇滲著血絲。由於長期沒吃鹽,身上都長出毛,身體也很虛弱,惟有一雙眼睛透著冷峻的光,整個像野人。他是全靠狩獵——主要是捕獲沙漠地鼠、跳兔、沙斑雞,甚至蟲蛇為生,幸虧在窪處挖出了一眼淺沙井,解決了飲水問題。由於這裡畢竟是後沙化的草原,每年有不錯的雨水,地下水位也較高。

我們圍坐在地窨子外邊,爺爺在現搭的小灶上熬著肉粥。

“兒子,你剛才說加快行動,是否有了打算?”爺爺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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