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枉殺忠良,最重要的是,朱宸濠說陛下非先帝和太后的親生骨血,乃是當年大太監李廣從宮外抱進來魚目混珠的平民之子,還說陛下……囚禁了皇太后,朱宸濠打出的旗號便是‘勤王事,清宮室’……”
話沒說完,朱厚照勃然大怒,龍椅扶手之側的一方玉如意被他當殿摔得粉碎。
“賊子安敢辱朕!朕誓親手誅之!”
滿殿大臣被朱厚照的舉動嚇了一跳,接著紛紛跪下齊聲道:“陛下息怒……”
“十七年前的太醫院院正和眾太醫為證,坤寧宮的宮女和太監為證,宗人府宗人令為證,朕確確實實乃皇太后嫡出,朱宸濠為逞野心,顛倒黑白,混淆天下視聽,汙天家皇室清名,安能不誅!”
“陛下息怒……”
朱厚照騰地站起身,漲紅著面孔,咬牙切齒緩緩道:“朕決定,即日御駕親征!”
此言一出,滿殿驚愕。
片刻寂靜之後,殿內一片以頭搶地的呼號聲。
“陛下萬萬不可!臣請陛下收回成命。”
“朱宸濠不過跳樑小醜爾,王師指日可平,未到國之危亡覆滅時刻,何須陛下親征?”
“陛下,千金之子尚知坐不垂堂,陛下萬乘之尊怎可輕言離京出征?陛下乃我大明神器,天下士子民心之所繫,御駕親征殊為不妥。”
殿內群情或激奮或痛心,七嘴八舌議論不休,幾乎所有人都對朱厚照的決定持反對態度。
人群裡唯獨楊廷和未發一語,神情有些怔忪,偶爾朝秦堪投去一瞥,不知是感激還是愧疚,亦或在慶幸自己的命好。
雄心萬丈的朱厚照被殿內大臣們的冷水潑得渾身冰涼,心中一股怒氣愈發高漲,眉頭一掀正待發怒,卻聽朝班中一道熟悉的聲音沉穩道:“臣以為,陛下親征,正是人君之必為!”
殿中頓時一靜,所有人大怒,四顧而望,再次尋找那個作死的人。最後大家的目光再次集中在秦堪身上。
不錯,秦堪又是那個作死的人。
朱厚照頓時轉怒為喜,急忙道:“對,正是人君必為,秦堪你快說說,朕為何必須親征逆賊。”
右都御史屠滽出班,咬牙瞪著秦堪:“朝堂之上,寧國公還請慎言慎行!蠱惑縱容陛下輕離京師,若陛下出了差池,你擔得起罪責否?”
秦堪也冷冷一笑,道:“當初永樂皇帝乾綱獨斷,力排眾議,將京師從南京遷來北平,何以故?只為告誡未來的歷代君臣,生於憂患,死於安樂,故以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所以我大明曆代天子終其一生守在居庸關內,與草原蒙古韃子近至幾乎喘息可聞,正統十四年,土木之變英宗被俘,瓦剌也先兵臨京師城下,破城只在頃刻間,可見我大明京師的位置何等危險,歷代賢臣為何沒人提出請天子遷都,將大明都城遷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緩緩環視群臣,秦堪接著冷笑道:“因為北方韃子是我大明之大患,天子守國門正是大義所在,所以大明的京師遷不得,我們君臣日夜處在如此危險的都城都沒人說話,本國公倒想問問諸位同僚,既然逆王朱宸濠只是區區跳樑小醜,天子欲親征你們為何急成這樣?相比蒙古韃子的危險,難道朱宸濠更可怕麼?諸位,天子已是成年男子,成年男子拿起刀槍,為維護自己的江山社稷而戰鬥,正應滿朝褒獎,群臣景從,何以諸位竟眾口一詞相駁,生怕天子有所閃失?請諸位好好看看殿堂上端坐的吾皇萬歲,他已不是需要大人時時照拂的奶娃子,他已是堂堂正正的大丈夫!諸位仍將陛下當成籠中鳥兒,不使他步出牢籠一步,本國公敢問諸位,你們這是惜君,還是誤君?”
一番長言,令滿殿群臣臉色鐵青,卻訥訥不能反駁,殿堂上的朱厚照卻興奮得渾身微微直顫,努力將自己的小腰板兒挺得直直的,以配合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