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六,
吉利,順婚,大喜
古人有言:婚禮必用昏,以其陽往而陰來也,今行禮於曉。
按謝家安排,謝益凡原本應是初五便從天嶺城出發,待初六清晨到達荊安,迎娶新娘,再返程,黃昏之時到達天嶺。
但謝益凡執意的六崗行卻打亂了婚禮前期步驟,沒辦法迎親隊伍只得自己出發,到荊安城外時再和謝益凡匯合。
穿上緋紅吉服,騎上高頭白馬,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就這麼從城外出發,往荊安城內走去。
沿街上,站滿拱手祈福的百姓,用口中吉利的話討得灑落的喜糖。
孩童們奔跑著,在大街中隨隊伍一起移動,口中一直大喊:“來嘍!新郎來嘍!”
在和清晨朝陽即將升起之時,隊伍也趕到了一處被各種紅色物品裝飾的宅院前。
宅院正門大開,門口站著女方之人,在行必要的禮儀後,謝益凡手持長柄玉如意,踏上錦色氈褥,走進了宅院內。
宅院中央正廳裡,等待一會,按照禮儀催促後,謝益凡終於見到了自己從未謀面過的新娘,尚青慧。
只見她身著青綠色釵鈿禮服,頭戴金叉鳳翅,手持青色玄鳥團扇以遮面,只留有那清澈碧如潭的眼眸望向謝益凡。
這就是自己的,妻子嗎?
謝益凡愣神了一會,在他人遞來紅繡帶時都來不及反應,二三聲提醒後才醒悟過來。
四尺紅秀帶,中間大團結,新郎新娘各持一頭後,齊齊走出新娘家,扶持踏上新郎轎。
嗩吶在前,提籃在中,執牌在後,綿綿百丈路。
百鳥朝鳳之聲暢鳴,彩色花瓣隨風灑落,
春方朝陽降臨自己的光輝,罩在隊伍中,生機盎然。
……
荊安城外,一老一少騎馬站在山頭上,靜靜望著山腳下綿綿百丈的迎親隊伍。
兩人許久都未說話,直到隊伍徒漸離開他們的視線後,其中一青年男子在緩緩開口說道:“走吧師父,開始唱戲了。”
老者看了青年一眼,牽動馬繩轉向,嘴裡疑惑問道:“你對那女的真的沒有意思嗎?”
青年淡然一笑:“要有什麼意思,天下女君如此多,何必在乎一人,還是個修煉三妙太清訣的女人。”
“哈哈,就因如此!”
老者爽朗笑著,和青年一起騎馬往南方跑去。
……
時間和路程都被算好,待到傍晚黃昏之時,迎親隊伍到達了天嶺城城外地區。
天嶺城裡的宅院不算真正屬於謝益凡,成婚地點又不選擇在謝家莊園裡,因此謝益凡拜堂的地點乾脆就設在城外露天地區,一座由青色緞綢搭成的帳篷裡。
這並不是敷衍,反而還是最尊敬的行為。
青布帳篷謂之“青廬”,青廬交拜是胤夜貴族最正統的婚事禮儀。
不過青廬搭建位置一般都是在房屋西南角不遠處,到謝家這就變成了天嶺城西南門位置。
原因無他,宴客多,謝氏貴,以一城為宅,未嘗不可。
城南空地上,幾十青頂帳分兩邊依次排開,留有一通道鋪上氈褥,直通最裡間的青色大帳。
兩邊帳篷裡坐滿賓客,帳篷後是極具旬族風情的長桌宴,
客座宴客均來自旬南各地普通世家,帳篷貴座則是其他世家豪族。
當迎親隊伍到達後,謝益凡就用紅綢把自己的新娘接下車轎,踏上長約百丈的錦色氈褥。
兩人就這麼一步步走著,在周圍親朋好友的祝福聲中,走到了青廬大頂前。
青廬大頂裡面坐著兩人,是謝益凡的大伯和尚青慧的師父,一位宮妝仕女。
尚青慧和謝益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