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所言,不覺嚇出一身冷汗,忙點頭。
“那就好。不說我了,說說你做這個尚儀做得怎樣?還好嗎?”
一說這個寒寂月就覺得興奮,話也多了起來,“尚儀這個職位很忙,要管理整個後宮和宮中的人事調動,而且還要記錄後宮的一切,以我一個人根本應付不過來,不過還好,還有幾個副尚儀幫忙,總的來說我還是很喜歡這個工作的。”
“但是……十年的青春啊!你現在才十五歲啊,十年以後你還怎麼嫁人呢?”寒寂月擔憂地說。
可寒寂凡卻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哥,你是知道的,我一直都想做官,可母親的阻撓讓我以為這輩子都沒有指望了,現在好不容易有這樣一個機會讓我實現願望,別說是十年不能嫁人了,就算是一輩子我也願意。”
“可是……”
“別可是了,哥。”握著寒寂月的手,寒寂凡語帶憂傷地說,“而且,父親的例子是你和我共同目睹的,我怕像父親一樣,哥。”
他的話令寒寂月一頓,想說什麼,可終究不再勸說。
“哥,天色不早了,你的臉色真的很差,去休息一下吧!我走了。”
“好的,有空就過來吧。”
當寒寂凡走後,寒寂月回想著他的話,他突然覺得好累啊。
他的父親是一個多才多藝的世家公子,即使身為男子卻受到家族所有人的寵愛,十二歲開始提親的人幾乎踩破門檻,因為太受寵了,到了十八歲家人都捨不得把他嫁出去,直到十九歲生日的時候,他遇到了寒煙。
就像乾柴遇到烈火,他像瘋了一樣愛上了這個不苟言笑,外傳冷酷無情的女人,即使家裡的人百般阻撓,可他卻一意孤行,終於,家人只能妥協。
他知道她並不愛他,可是年輕的他以為他的愛終有一天會感動她,所以他默默付出,默默等待,默默地……被利用。
是的,從一開始寒煙就設下圈套讓他愛上她,因為她要他家族的幫助,她要重振寒家昔日的輝煌。
呵,他聰明的父親應該一早就看出寒煙在利用他,可是真的太愛了,愛到即使被傷害,被背叛也義無返顧。直到寂凡的出世,那女人以多年無女為由要父親為她廣納姬妾,終於令父親心死了。他和寂凡隨父親搬到了寒家別院,過著半隱居的生活,很多時候他都看見父親看著大宅的方向,眼神縹緲而哀傷,他知道他在想那個女人,他依然希望那個女人來看看他,他依然希望那個女人會回心轉意。
當他再看到寒煙是在十歲那年的冬天,父親病重,她來見他最後一面。
看見她時,父親笑了,那喜悅的表情他依然記憶猶新,然後,那女人握著父親的手,逼他跪在床邊,要求父親要他立誓。
“我寒寂月,在有生之年一定會將寒家推到最輝煌的位置,否則,我父親的靈魂將永世不能超升,我身邊所有的人都會為我而死,我終其一生都不得安寧。”
多毒的誓言啊,即使那麼多年了,每當他想起來都覺得顫抖不已,最令他傷心的是這個誓言是父親逼著他發的,只因寒煙的一句,“如果你真的愛我,就讓他發誓。”
事實證明,人都是自私的,為了表明他的愛是如何的堅貞,即使犧牲兒子後半身的幸福又怎樣呢?
不想了,不想了,再想都只是徒添傷感罷了。
“星沉,去拿酒來。”或許只有醉了才有解脫的機會吧。
“鳳後,空腹喝酒很傷身體的。”星沉擔憂地勸道。
“那又怎麼樣?反正也沒有人會在乎。”那個在乎他關心他的人都已經不來看他了,他是死是活又怎樣呢?
“可是……”
“別可是了,叫你去拿你就去拿。”他低吼,星沉只能領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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