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娘高熱始終未退,冬藏帶著暗衛出現時,刀疤還守在床前。
他有武功,雖不是冬藏他們的對手,但打鬥起來難免會驚動左鄰右舍,加之無冤無仇,強行綁去,要他說實話,免不得要費些功夫。
是以,時煜命冬藏帶了藥去。
那藥是景老特製的,對高熱有奇效,但刀疤滿心警惕,冬藏費了不少功夫才讓王大娘服了藥。
王大娘服了藥沒多久高熱便退了,人也清醒了過來,刀疤這才稍稍鬆了防備,得知太子妃有請,他本想阻攔,但王大娘同意跟冬藏走,他不放心,只得也跟著。
太子府有不少皇后的人,行事不便,時煜前幾日便讓底下人在皇城秘密置辦了一座宅子。
王大娘兩人便是被帶來了這宅子。
“不知兩位殿下讓王大娘過來,是有何事?”刀疤雙眸戒備的看著兩人。
衛清晏溫聲道,“想同你打聽一些從前的事,作為回報,本宮會讓御醫給王大娘調理身子。”
便是治不好她,也能讓她多活些時日。
這句話她沒說出來,但她相信刀疤明白這意思。
“老婆子的身子老婆子知道,不敢勞煩神仙娘娘和御醫大人們。”
王大娘循聲看向衛清晏,“神仙娘娘是好人,若神仙娘娘問的是劉掌櫃不知道的,求神仙娘娘莫要為難他,他也是個好人。”
刀疤的鼻頭酸澀,心頭的猶豫徹底散了,他點了點頭。
他尋了不少大夫,對孃的身體都是搖頭嘆息,他想要御醫幫娘診治,讓她少些病痛折磨。
衛清晏便也衝王大娘點了點頭,“我應承你。”
王大娘拍了拍刀疤的手,“劉掌櫃,我們要信神仙娘娘,她是好人,會幫你走出困境的。”
說罷,她便轉身摸索著往外,霧濛濛的眼裡滑出渾濁的淚水。
霧秋忙上前攙著王大娘往隔壁院子去,御醫和景陽大夫都等在那裡。
“你娘大抵是知道了。”衛清晏望著老人離去的背影,嘆道,“或許她早有懷疑,只不敢相信,昨日才尋本宮確認一二。”
刀疤身子一僵,隨即明白過來,昨晚他在娘床前說的那些話,娘大抵是聽到了,同時,聽到的還有太子妃的人。
所以,他才有了今日之行。
“太子妃想問什麼?”
衛清晏也不繞彎子,“當年你要護送的那個嬰孩是誰?”
果然是問當年事,不知為何,刀疤反而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草民做的是暗鏢,暗鏢向來是給錢就護送,不打聽對方身份。”
“那你們護送的目的地是哪裡,殺你之人,和盯梢你的人又分別是誰?”
刀疤默了默,“目的地是漠北,草民被拋屍時,聽得其中一人說了句,回宮覆命,聽嗓音應是宮裡的內侍。
盯梢草民家裡的是林家的下人,也就那個時候,草民才知道,託鏢的是林家的三姑娘。”
“你如何得知是林三姑娘?”衛清晏緊了緊眉心。
“草民跟蹤了盯梢之人,得知他盯梢草民,是想找一個帶著孩子的婢女,而那婢女是林三姑娘的貼身丫鬟。”
衛清晏和時煜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問道,“春杏?”
“對。”刀疤點頭,“我們出發當日,有個戴兜帽的女子在十里長亭相送,她便是這樣喚那婢女的。”
“她同婢女說了什麼?”
既是專門相送,又喚了春杏名字,不可能什麼都不說的。
刀疤卻遲疑了。
他不知眼前這兩位為何要問當年之事,有些事說出來,於他便是滅頂之災。
可他實在受夠了隱姓埋名,有家不能歸的日子,他也捨不得娘受病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