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他看起來比我大十幾歲,我還真不好叫這名。不過既然他自己都這樣說了,我當個名字來叫就行了。
翻鐵欄的時候,我又聞到了貨車裡飄出的腐臭味,我忍不住心裡的好奇對老陳問道:“陳師傅,你以前是做什麼的。”
老陳翻過鐵欄,跳到地面上,拍著手上的灰塵回答說:“開計程車的。”
我哦了一聲,心說開計程車的現在做起了殯儀館的行當,這轉業跨度也太大了點。但是,他能每天堅持做清理屍體這種損己利人的事,我打心底裡佩服他。
天色已經快暗透,我是靠著腐臭味的濃淡程度,才分辨出貨車停靠的位置。
“等會兒不要開車燈,我把尾燈亮著,你跟著走就行了。”老陳對王叔說。
“行。”王叔回答道,然後拉開了長安車的車門。
“你開車燈,他們不就發現了嗎?”我問道。
老陳回答說:“這個倒沒事兒,我以前經常這個點兒在城裡頭開車,他們認得貨車車燈的樣子,習慣了。”
車子發動後,我們五人緊盯著前邊亮紅的貨車尾燈,緊張得沒說一句話。要是這時候追我們的那車人還沒有回去,又剛好撞見我們了,那得有多刺激?但刺激歸刺激,這種情節在心裡邊想想就行了,還是不要發生的好。
沒有路燈的街道,基本上什麼都看不見。尾燈能照射出的範圍很小,王叔只能保持好車之間的距離,不能太近,然後靠著貨車的轉彎燈,來判斷轉彎的方向。但還好,王叔駕車的經驗豐富,能拿捏好距離和轉彎的時機,街道上也沒啥車,一路開得很順利。
老陳在前邊的貨車裡,一定為我們考慮過了,他害怕我們跟不上,反光鏡裡又瞧不見我們,一直保持著很慢的車速。到後來,我們都有點不耐煩了,這老陳開得也太慢了點,我真想幫王叔大按幾聲車喇叭,催老陳開快點。
開了有十來分鐘的樣子吧,我們就看到,視線裡出現了一座樓。我們為什麼能在滿是黑暗的城區裡發現這棟樓呢,因為這棟樓的不少窗戶裡,正亮著電燈。
這棟帶有電燈的樓,在周圍的黑暗裡很是耀眼,如同無邊大海里的燈塔,為黑暗裡的我們引領著方向。電燈從樓體的中間開始亮起,亮了大概有四五層樓的窗戶,再往上,便又是黑暗。我甚至還看到,某戶住房的陽臺上,還有人影在走動。
眼前這幅“暗夜燈樓”的畫面,把我們一車人都看呆了,這夥人牛逼啊,有水有電還有小區房可以住,簡直就是末世裡的小康之家啊。我就想著,要不要把東西還給他們,再賠個不是,跟他們一起住算了。
老陳不知為何鳴了幾聲車笛,可能是在跟樓裡的熟人打招呼吧。
兩輛車在黑漆漆的街道上開了一陣後,那棟亮有電燈的大樓,便被其他的大樓所遮擋住,再也看不見。老陳駕駛的貨車,還是按照之前的速度,緩慢的在路上開著。車窗外基本看不清任何東西,不知道老陳住的地方,到底在哪裡。
紅色的貨車尾燈,盯久之後,讓我眼睛非常不舒服。我索性閉上雙眼,不再去關注窗外,反正啥也看不見。後來車子開了多久,我記不清了,我只能在腦海裡感覺到,車子在不停的左拐右拐,最後還能感覺出,車下的路面變得坑窪起來。
王叔鬆開油門,一腳剎車,停住了長安車。我睜開眼,朝前看去。貨車的尾燈仍然亮著,但車子已經停了下來。
“總算到了,這老陳也住得夠遠的啊。”周志宏撐著我後邊的座椅說,“腳都給我蹲麻了。”
王叔轉動車鑰匙熄了火,然後按下手剎,對我們道:“下車吧。”
走下車,就吹來陣陣江風,讓我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這天是越來越冷了,周志宏今天帶回的羽絨服,我想立即套在身上,抵禦住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