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成是你敵人。”
“哦?”晉思羽將她放在軟榻上,“為什麼?”
“你這個身份,不可能沒敵人。”她答得簡單。
他出了一會神,才道:“是,從小到大,我經歷過一百三十一次暗殺,刺客這東西,對我來說,最司空見慣不過。”
他語氣輕描淡寫,她垂下眼睫——如果真的司空見慣從不在意,又怎麼會將被暗殺次數記得這麼清楚?
“叫阮郎中來給你處理下吧,瞧你狼狽的。”晉思羽道。
“大晚上的,也沒受傷,不必了。”她搖頭,“我受了驚嚇,心跳有點急,你讓我躺躺,咱們說說閒話就好。”
“要麼我送你回房吧。”
“你呢?”她看著他,“我倒覺得你更需要休息。”
“我送你過去,還得回來。”他苦笑道,“有些麻煩事兒。”
“哦?”
晉思羽卻沒有再說什麼,眉卻輕輕擰起。
她也不說話,閉目養神,一時書房內只有紙張被風簌簌翻動的聲音,半晌晉思羽過來扶她,她抬頭對晉思羽笑了笑。
看見她的笑容,晉思羽怔了怔,一時自己也沒有反應過來,一句話脫口而出。
“我家老四最近有點動作,我心煩……”
話說出口便覺得不合適,怎麼就說了這個,卻也收不回,只好苦笑一下。
她不說話,抬起眼詢問的看他,輕輕道,“事情壓在心底不好受,你要願意,把我當個聽客也好。”
“也沒什麼。”晉思羽想了想,在她身側坐下來,輕輕握住她的手,道,“我家老四趁我新敗,動了我派系的兵部尚書和戶部尚書,糾合御史臺聯名上本,硬生生把他們給罷的罷撤的撤,其中兵部尚書換了我的舅父,我這位舅父,向來偏愛他,大軍如今還在前方,誰都知道開春還有戰事,徵派將領調撥大軍事務都掌握在兵部手中,這萬一故意作梗,我這裡就麻煩了。”
“你家老四?”她對這個比較親熱的稱呼表示疑問。
晉思羽苦笑一下,“一母同胞的親弟弟。”
“那何至於如此?”她道,“戶部尚書既然是你親舅,就算有所偏袒,也不會偏到哪去,不必如此憂心吧。”
“你不知道。”晉思羽猶豫半晌終於道,“老四和我雖是一母同胞,但是向來不對付,我母后也從不試圖撮合我倆和好,在她看來,兩個兒子,無論誰得登大寶,她都是太后,兩個兒子她都扶植,誰若自己不爭氣了,她就會放棄誰,轉而支援另一個,這也是她多年來在大越後宮屹立不倒的法寶,如今……用到兒子身上。”
她默然,半晌道:“可怕的皇家……”
可怕皇家,母不成母,子不成子,兄弟不成兄弟。
晉思羽苦笑一下,在她身側躺下,雙手枕頭,喃喃道:“你看,至親兄弟,卻成你最大攔路石,動也動不得,殺也殺不得,如何是好?”
她笑了一下——當真動不得殺不得麼?當真動不得殺不得,你根本就不會起這個念頭了。
“兄弟不能殺,”她漫不經心翻著手上書,道,“不知好歹的舅舅卻是可以動的。”
晉思羽一怔,回頭看她,忽然噴的一笑,道:“胡言亂語,你不知我母家勢大,兒子們可以有選擇的放棄,兄弟們卻是維繫家族興盛的骨幹,母后對家族十分維護,動了我舅舅,惹怒母后,連我自己根基也不穩。”
她還是那個平平淡淡的樣子,道:“那簡單,讓你舅舅失愛於你母后不就得了?”
晉思羽聽她這語氣,倒來了興趣,一個翻身面對她,道:“你可有什麼好法子?”
“法子是沒有的。”她懶懶的打著呵欠,“大越皇宮是不是美人如雲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