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生受楚家限制無法入仕,但他雖處低位,但才華非凡,見識也不低。
此時他一開口,眾人的視線便都落到了蘇文房的身上。
姚守寧也向姨父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自他入神都以來,行事低調,並不多言語,此時在關鍵時刻說話,一開口就引人注意。
蘇慶春站在父親身後,他還不大習慣被人這樣注視,見到眾人俱都轉頭看來,面露羞澀,往父親身後擠了擠,將頭低了下去。
蘇妙真倒是神色鎮定,但眼神之中卻透出為父親驕傲的神情。
「你說得不錯。」柳並舟點了點頭,看向蘇文房:
「這是導致目前困境的兩點主因,你可有什麼辦法解決?」
他雖說是問話,但姚守寧隱約感覺到外祖父平靜的神情下似是隱藏著篤定,他好像認為蘇文房可以解決這件事。
「爹,我認為這兩個問題都不難。」蘇文房話音一落,柳並舟輕輕應了一聲,端起桌上的茶水,以杯蓋撇茶,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如今朝中兩黨看似新立,實則由來已久,不過是把暗地裡的矛盾,放到明面上而已。」
神啟帝行事昏庸,刻薄寡恩,非明君,這一點眾人都心知肚明。
「但……」蘇文房頓了頓,接著搖頭:
「此時不是權勢更迭之時。」
神都出現異象,大妖現世時,神啟帝毫無擔當,臨時傳位,此舉傷透了大慶朝上下的心。
顧煥之對他失望異常,堅定擁護新君,也是因為神啟帝這荒唐的舉止。
「可是太上皇掌權多年,朝中內外積威甚深,刑獄司、鎮魔司都聽從他的調令。」相較之下,雖說朝中也有一部分人站在顧煥之身後,擁護新君,但這些人中以文臣佔多數,若是太平盛世便罷,在如今的關鍵時刻下,顧煥之一黨若非有長公主支援,極難與神啟帝相抗衡。
「最好是雙方暫時放下矛盾,相互合作。」蘇文房說道:
「在有妖邪現世的情況下,先以大局為重,摒除妖邪,再清算內政。」家裡都是自己人,他也不隱藏,說出心中想法:
「傳位已成定局,但小皇帝年歲尚輕,難以處理國家大事,依我看,可以請太上皇仍行使皇帝之權,暫代君王聽政。」
如此一來,神啟帝雖失帝王之名,但仍攬君主之權,「雙方各退一步,太上皇當政之後,令刑獄司、鎮魔司抓捕妖邪,清朗神都,以定民心。」
內政之中,顧煥之等一干文臣為輔,救濟災民,安穩民生。
唯有雙方相互合作,這個難關才能渡得過去。
他說得口乾舌燥,眾人默默傾聽,在心中消化著他講的訊息。
柳並舟輕輕喝了口茶,杯蓋與杯身碰撞間,發出細微的響聲。
「咄。」他將茶杯放到了桌上,問道:
「你講的方法是很好,但我有兩個疑問。」
「您請講。」蘇文房此時似是面對嚴師的學生,連忙站起身來,雙手交握於腹前,微微躬身。
「妖禍之亂的始末你也經歷過,應當清楚這件事情的可怕性。」柳並舟的神情嚴厲,略微加重了語氣:
「你為什麼認為只要朝中摒棄權爭,便能渡過此劫?」
蘇妙真聽到外祖父的神情、語氣嚴厲,不由有些替父親擔心,
急急的抬頭,她的嘴唇動了動,似是想要說話,但看了父親一眼,又強行壓下心中的焦急。
「第二,你說的方法我們都懂,但目前情勢嚴峻,要想破局,需要從哪點入手,你可知道呢?」
蘇文房說的話,長公主等人也心知肚明。
恐怕此時的顧煥之、神啟帝等人心中也在後悔鬧成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