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家人。
這樣的姚守寧無疑讓他更加傾心。
“守寧。”陸執不知道要如何開口,姚守寧卻並沒有將先前的事放在心上,只是悶悶不樂的應了一聲。
“怎麼不高興了?”世子小聲的問了一句。
“我在擔憂我的外祖父。”兩人擠在一處,小聲的說話。
前面的大人各忙各的,柳並舟的虛弱吸引住了所有人的視線,兩人落於後面,一時之間也無人注意。
世子撐了傘,雨水自傘沿而落,形成一個小小的安寧世界。
陸執是知道姚守寧秘密最多的人,在他面前,她可以暢所欲言,將內心的忐忑全部說給他聽。
“祖父的銘書,並不是驅散蚊蟲一時,而是驅散蚊蟲一日。”
她開朗的外表下,是柔軟而細緻的心,注意到銘書之中,柳並舟寫的是‘大慶二十九年一月十六日’。
也正因為如此,她明白了外祖父為何會僅只是驅散蟲群而虛弱至此,也意識到了外祖父平靜而柔和下的外表下,隱藏著的那一顆憫愛世間眾人的心。
他無懼別人的指責、唾罵,不在意妄利、虛名,只求做事問心無愧。
她‘看’到了柳並舟內心的愧疚,想起了自己昨夜的夢境。
夢境之中,妖蚊蠱現世本該屍橫遍野,但現實改變,顯然是有原因的。
柳並舟教導過她,越是本領強大的人,越應剋制,不應隨心所欲——顯然這位長輩沒能做到自己當日說過的話。
在天災、妖禍之下,他沒能忍住內心的善良,出手改變了一些歷史。
憑藉過人的直覺,她猜中了柳並舟的心事。
祖孫兩人目光對望的剎那,柳並舟也應該明白自己的秘密在她面前無所遁形,所以他除了忐忑,還帶著羞愧。
姚守寧突然覺得有些煩悶,小聲的問:
“世子,你說為什麼我要長大啊?”
她一點也不喜歡成長。
這幾個月以來,她好像一下成長了許多,這種成長不止是力量的覺醒成長,還包括其他方方面面,她可以輕易窺探到柳並舟的心思,可以看穿柳氏的愧疚,無法再像以前一樣簡單快樂——因為她已經懂得去包容、去諒解,卻唯獨缺少了少女的任性。
她小聲抱怨著:
“以前我看書就開心,有零食也開心,娘不罵我就開心——”
可是現在的她,看穿了別人的心事卻不能說,看到了柳氏的愧疚她還得安慰,好似突然之間她就失去了原本的純粹。
“你現在也很開心啊。”世子回了她一句。
姚守寧有些納悶的抬起頭來,似是不解其意。
她的頭髮溼了,眼睛毛上還沾著水氣,那雙眼睛又大又水靈,看得世子的心不爭氣的跳了兩下。
雨水環繞在兩人身側,她傻傻的問:
“我哪裡開心啊?”
“你損我時最開心啊。”陸執故意道。
‘噗!’她果然一下被逗笑,伸手拍他持傘的小臂:
“胡說,我才沒有!”
“怎麼沒有?”世子見她一笑,頓時心甜如蜜,嘴裡卻道:
“你之前還說我是牛糞。”
“我沒說過!”姚守寧斷然否認,但她眉宇間籠罩的陰雲卻隨著與世子的鬥嘴逐漸散開,那眼睛彎出淺淺的笑紋,她咬著嘴唇,忍住嘴角上揚,極力辯解著:
“你冤枉我。”
“我沒有,在代王地宮的時候,你就是這麼說我的。”世子十分小心眼的翻老賬,姚守寧卻覺得胸口間似是有笑意翻滾。
當日在代王地宮中時,明明氣氛陰森可怖,兩人也驚險異常,在那蛇靈聚下九死一生,可此時再回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