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便點了點頭。
姚守寧見柳氏愁眉緊鎖,便繞到她身邊,挽了她胳膊小聲的道:
“娘,不要擔心,我爹有驚無險,沒事的。”
‘姚翝無事’這樣的話柳氏今日也不是第一次聽說,但聽到女兒這樣安慰自己時,她仍是心中一鬆,卻故意問她:
“你怎麼知道?”
“我做夢夢到的。”姚守寧老實回答。
柳氏卻覺得她這話實在孩子氣,但也知道她這樣說,純粹是想安慰自己罷了。
“真是個孩子。”她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女兒頭。
姚守寧就認真的重複了一次:
“我說的是真的!”
如此一來,大家都被她逗笑,倒將洪災帶來的愁悶都衝散了許多。
……
此時皇宮之內,神啟帝穿了明黃薄綢衣,正躺在床榻之上。
宮裡燒了地龍,暖洋洋的,縱使外頭雨大風大,寒冷刺骨,但殿內卻溫暖如春,似是將外間的寒苦盡數隔絕了。
已經年近四旬的顧後正端坐在床榻一側,端了一碗才熬好的湯藥,正低頭輕輕的吹著。
她長相明麗,氣度雍容,縱使已經不算年輕,但保養極佳,膚質細膩如雪,看上去仍是美豔不可方物。
可惜的是神啟帝一心只想修道成仙,並不重女色。
顧後出身顧氏,年輕時入宮,並不是十分得寵,直到後來因憤不顧身在長公主手下救過皇帝一次,才得到皇帝看重,入主中宮。
她三十出頭才身懷有孕,膝下只有一個獨子朱敬存,視如眼珠。
此時她一面吹拂著藥,一面則是以眼角餘光在打量著皇帝的面容。
神啟帝的臉色有些難看。
昨日朱姮蕊入宮之後,鬧了一場,打了神啟帝召進宮的皇親國戚,綁了簡王,無異於挑釁了皇帝的權威,更別提後面闖入寢宮,逼他拿出玉印蓋章。
皇帝的心眼並不比針大,再加上他與朱姮蕊恩怨多年,經此一事之後,新仇舊恨湧上來,他必定怨恨非常。
顧後的思緒微微出神,想起了自己的父親。
她的父親知她在宮中為難,也明白神啟帝性情喜怒無常,因此行事小心,從不敢張揚。
雖說明面上是國丈,但因為四皇子朱敬存的緣故,又儘量避免與長公主夫婦結怨,這些年來如同生存在夾縫之間,外表看似風光,實則小心翼翼,不敢行差踏錯。
昨日朱姮蕊上門尋他,說是洪災將至,請他幫忙。
事關國事,顧煥之明知此舉可能會惹來皇帝不滿,但長公主不知與他說了什麼,最終打動了他。
如果只是虛驚一場倒也罷了,但朱姮蕊後來鬧得太大,昨晚白陵江又真的決堤,洪水氾濫成災,使得神啟帝的心情惡劣極了。
雨水‘噼裡啪啦’打在琉璃瓦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鎮魔司的首領馮振正與神啟帝回報道:
“……神都城設了十五道關卡,但俱都擋不住洪水……城西、城南處的房舍大多被沖垮,但因為昨日大部分百姓被遷走,所以傷亡並不大……”
神啟帝披頭散髮,額頭搭了塊毛巾,他表面閉目養神,但實則眼睛半眯,藉著帕子的阻擋,他的目光肆無忌憚的落到了一旁雍容華貴的女人身上。
這位陪伴了他二十多年的女人此時表面恭順的低頭吹著藥湯,實則已經出神,不知在想什麼。
他想起了朱姮蕊。
這個令他恨了半生的女人,他的姐姐——皇帝的牙關頓時咬緊了。
當年先帝便不喜歡他,處處看他不上,不過因為朱姮蕊當年點他為太子之後,才勉強扶持他。
臨死之前,都曾遺憾無法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