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忽然來得太快,身體沒跟上,腳踝忽然一麻,是抽筋了。
她心一慌,被人重新托住:“別動。”
傅言商把她放到池邊趴住,路梔背對著他,只能感覺到腳踝向前,被一雙大手捏在掌心輕輕鬆動,滿池的水剛剛還是她的玩具,這會兒撩動在鎖骨,又泛起全然不同的癢。
他另一隻手撐在池邊,有明晰的青筋和掌骨,水痕蜿蜒。
怎麼就被她玩成這樣……
差不多好了,她終於拿回身體的控制權,一刻不能等地要往上爬,蹦了一下,力道不夠,又貼著他,重新滑了下來。
傅言商:“……”
路梔不拋棄不放棄,又撐著手臂往上一跳,依然滑行回原位;再跳,再落下。
身後反反覆覆地摩挲他前方,甚至能察覺到她裙襬的溫度。
終於,路梔第五次起跳時被人摁住。
傅言商:“能不能用梯子?”
……
背後的聲音可辨地沉啞,她嚇了一跳,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又十分張狂地做了什麼。
腿間的水流也滾燙起來。
她紅著臉去摸一旁的手扶梯,終於顫顫巍巍地攥緊了,要往那邊移時,又猶豫地回頭:“……你還好嗎?”
他如實作答:“不太好。”
……
…………
她乾澀地辨明,“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上去吧。”他說。
面前的人卻沒動。
“你……那個……”她第一次連講話這件事都顯得艱難極了,幾乎一個音一個音地往外蹦,指尖在扶梯上捏出一片青白,“就——”
“什麼?”
傅言商確實不知道她在說什麼,怕她是缺氧,湊近了想仔細聽,臉頰貼上的那一刻像貼住一隻剛出爐的烤蘋果,忽然一頓,意識到什麼。
路梔大腦的表述系統已經全部拆解,像在高溫中被烤到失效,滋啦啦冒著「罷工不幹」的白煙,可憐的那點兒語言系統東奔西走,挨家挨戶地三顧茅廬。
她忽然聽到耳邊的聲音,有一種閒庭信步的態度。
他忍笑時,那點兒微不可辨的笑音就變得尤為明顯,落在冰涼臺磚上的手指動也沒動:“寶貝的意思是想,幫幫我?”
白煙在這瞬間也停了,一枚精準無虞的導彈把腦內劇場炸得灰飛煙滅、一片空白,怎麼能這麼直接……為什麼有人能這麼說話啊……
她耳膜也開始跟著振響。
她從沒覺得自己說話能這麼快:“我沒說的!”
面板上覆下溫熱觸感,他說:“心跳得好快。”
路梔:“因為我沒有你那麼不要臉,我隨便說點什麼都是容易,”她點點頭,像是自我認可地附和,“嗯,害羞的。”
他跟著笑起來。
連軸轉了三十多個小時,打算來這裡的一個小時前,他一定想象不到,世界上也會存在如此簡單、迅速,讓他覺得愉悅的事情。
這無關於性,也無關於稍後他是否會得到什麼。
他輕輕捏一捏她的臉,然後說:“怎麼這麼可愛。”
“你幹嘛啊……”路梔用手肘把他往後推,“說些有的沒的……”
他鬆一鬆她攥緊的手腕,然後說,“別緊張。”
“喜歡玩過山車,也喜歡窒息?”
話題忽然跳到這個,讓人拿不準他到底想做什麼,路梔發現自己其實還是不夠了解他,他是想落在哪裡呢,怎麼又在講別的事情。
“也不是……就是有些害怕的,但是會覺得興奮……”
他像是頓悟,簡單做了總結:“寶貝喜歡刺激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