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別人或許不知,她卻清楚得猶如自己掌心的紋路。表面上風流儒雅,雲淡風清,但藏在內心深處的,是深入骨髓的倨傲,倔強,偏拗和固執!或者就像他父皇評價他母妃的話,很有決斷力,性子很倔,執著偏聽偏拗得近乎瘋狂,認準一件事情就會毫不反悔地去做,且不計後果。從這點來看,龍宸宇繼承了他母親的性格。自己這次,是在拒絕,且必須拒絕到底,一次就打碎他所有不切實際的幻想,不留一絲希望。
因為,自她修習閉心僱開始,便已跟常人的感情說了再見,尤其是愛情!
喬安眼簾半垂,手持書冊,繼續用心攻讀,任由那笛聲迴旋婉繞,繚繚不絕。
綠幽苑確是個寒氣極重的地方,遠比別處寒冷。一向白霧繚繞的竹林間早已凝霜,碧綠的翠竹在這片寒冷中更顯精神,筆挺蒼翠。
只是,竹林邊的龍宸宇可就沒有這份精神頭了。雖然棉衣裘服,但是寒冷之意依然自四面八方侵襲而來,由外而內,幾乎連血液也要凝結起來了。餘毒剛清的虛弱身子遠經不起這種寒冷,尚未凝結的傷口在自己這番走動之下早已破裂,鮮血自傷口流出,染紅了衣衫,在綠幽苑的寒氣中幾乎凝冰,痛徹心骨。若非是心頭那股意志力在支援,只怕他早已倒了下去了。鐃是如此,身子也已開始搖搖欲墜,笛音也明顯不如方才來的清晰,甚至已有些難以打控,時不時會走掉幾個音符。
外面的汪浮秋早已聽出不對,心如火燎,卻又不能違令進入綠幽苑,只得在外面喊道:“四皇子,您還好吧?也許喬公子今日有事,不在綠幽苑內,咱們不如先回去,改日再來吧!”
苑內的龍宸宇並不理會他,且也著實沒有力量去回應他了。沒有等到安,他就絕不回去!龍宸宇知道,自己是在賭,拿自己的性命賭安對自己的心意!他不相信,安能夠如此忍心,眼睜睜地瞧著他在綠幽苑內喪命!這可不是氣話,依他現在的身子,再熬上一段時間,倒真有可能將好容易取回來的性命再送回老天手上。若安真的狠心如斯,那他龍宸宇也確實無話可說了。
老天似乎仍覺著他受的罪不夠似的,竟然開始飄起了雪。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若是往年的龍宸宇,說不定還會詩興大發,作上幾首絕世之作,只是如今實在沒有這份心思。周圍的溫度再度下降,那雪花很快就如搓絮一般,飄飄灑灑地落在了他的頭髮上,衣衫上,甚至眼瞼上。而他,卻連舉手擦一擦的力氣都快要沒了。
笛聲早已走調得不成樣子,地上也已漸漸漸漸積起一層雪白。飛絮舞揚,霜雪凝翠,本是極美的景緻,他卻無心理會。眼前已漸漸開始模糊,神思也有些昏沉了,連龍宸宇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了。他只是站在那裡,眼睛依然直直地盯著竹林,期待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就在連他自己都快要放棄的時候,竹林中的白霧忽然漸漸凝聚出一個白色的身影來,步履輕盈,身姿窈窕,手持一把油紙傘,傘下是一副可以震撼任何人的絕世容顏。那雙如天上明星,又如地上秋水的眼眸中,正有著許多的無奈,傷感,嘆息,或者也有著絲絲縷縷的感動以及其他。在飄揚飛舞的大雪中,她依然光華奪目。
笛聲嘎然而止。龍宸宇無力地垂下幾乎被凍僵的雙手,專注地看著眼前的女子,嘴角勾起一抹幸福又知足的笑容,蒼白的面容上也帶上了些許光澤紅暈,臉上心裡淨是濃得化不開的柔情:“你終究還是出來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你終究還是在乎我的。”
喬安瞧著他,幽幽一嘆,眼眸如同飄雪一般輕輕落在他的身上,臉上,聲音輕得猶如空氣:“你,這又是何苦呢?你原不是這樣作踐自己的人啊!你不是最珍惜你自己的生命的麼?何苦以命相搏?”
她終究還是出來了,從那變調的笛聲中,她聽得出來,只要她不出來見他,他便絕不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