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怪他將孽種得太深,等報應真的來了,發現自己根本承受不起失去她的滋味。
他這輩子,從懂事起就開始算計,算計來算計去,他習慣性把婚姻當做商場一樣算計,結果,還真應了那句話,人在做,天在看,最終他算計了的就是他自己。
她說的對,他太不會去相信人。
但是有些事情,已經習慣成了本能,而他,很早之前就想改了,可能是在她懷上沐沐的時候,或許更早的之前,他想改了這不好的習慣,多點信任,可以不必要那麼謹慎,不必要防人如防虎。
所以,明知道她產下沐沐後開始調查他,明知道她偷看公司業務賬目,明知道她擬定好的離婚協議書,明知道她對他已經失去了信任……他還是假裝不知道。
那段時間,他總在想,或許她只是小孩子性子,如果她喜歡鬧,他陪她玩便可,她吵著離婚,其實不打緊,只要他不放手就可以了。
所以,那晚,她拿著協議書跟他坦白的時候,他意外的不是她羅列的種種罪名,而是她的認真勁。
他承認,那晚她眼裡的認真真的刺傷了他。
原來,被人不再信任的感覺真的很糟糕,所以,對著粱奕洲給她的那份假離婚協議書,他承認了。第一次,他如此意氣用事,第一次,他話剛出口便後悔。
粱奕洲有次對他說過這樣一段話:“喬兆森,你和慕筱白根本不適合,不是她不好,而是她根本不相信你……”
那時,他不知道婚姻裡信任有多重要,他只需要她呆在他身邊,沒有什麼比“在一起”更重要了,但是現在想起來,婚姻裡沒了信任,兩個人硬要在一起,就像是用強力膠粘合在一起一樣,表現上親密無間,其實連擁抱的溫度都沒有。
如若他真的如她所願,放手呢?終歸還是敵不過一個“捨不得”。而他,只是在自私自利地等一個“轉機”。
…
在醫院再呆了一天後,醫生說基本沒有大問題,可以出院了。
喬兆森接她回去的時候,天氣不是很好,是糟糕的雨夾雪。Z市的天氣一樣陰晴不定,忽冷忽熱,昨個還是大晴天,今天便冷空氣來襲。
“我想去幸福街一趟。”她對喬兆森說。
喬兆森表情平靜,目不轉睛地看著前方,過了會,說道:“如果是為了紀琳珠的事情過去,實在沒有必要,雖然這三年她對你有照顧,也只是為了掩飾他們家的罪行。”
慕筱白笑了笑:“對,說得挺對的,紀琳珠是大罪,那麼粱奕洲呢,她應該是無罪吧,事情的起因也只不過是她戲言一句而已,這次負責審理我車禍的案件的法官曾經是錦宸的法律顧問吧,誰有罪,誰沒罪,還不是你喬總一句話的事情。”
“筱白,我不是法律,沒有那個本事。”
“是嗎?”慕筱白好整以暇地看著喬兆森,“那如果呢,如果如果你是法官,你會怎麼判?”
喬兆森轉過臉,和她的眼神不經意對視上,然後他不經意移開視線,不平不淡地反問:“你希望我怎麼判?”
慕筱白笑笑:“這話可不好說,不小心就落了狠毒女人心的罪名。”
喬兆森也笑,頓了頓說:“恕你無罪,你可以說。”
慕筱白扯扯嘴角:“行了,喬兆森,我們也別想著從對方嘴裡套話了,你不是想知道我現在對粱奕洲的看法麼……”
喬兆森沉默,既不否認也不承認。車窗外的雨夾雪不停地飄落在外面,然後緩緩地順著紋路往下滑,從車內看向外面,玻璃窗上的霧氣頗重,朦朦朧朧的,就像在外面鋪了一張薄薄的白色宣紙,遮蓋了外面煙雨朦朧的水墨畫。
過了會,慕筱白開口說:“我不清楚粱奕洲在你心中的份量有多重,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在你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