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很喜歡湘湘爽快開朗的性格,挽著她的手摸索著要去找眉筆,等她將精緻的胭脂盒等等擺在湘湘面前,湘湘呆了。
這些都是京城最有名的胭脂鋪出的東西,她們這些舞娘只聞其名不見其物,只有湘湘出入閉月閣為曦娘梳頭,在她桌上見過幾樣,曦娘偶爾會給她抹一些試試,與她們平日上臺上妝用的東西,是天壤之別。齊晦他真是有心,為母親弄來這麼好的東西。
湘湘摸著那胭脂盒,不禁嘀咕:“他這麼有本事……娘娘,您為什麼不跟他離開這裡,我想走也走不了。”
賢妃微微笑:“的確沒人關心我們的死活,可我們真的消失,一定會有人追究,只怕到時候要掀起軒然大波。”她的神情漸漸嚴肅,堅定地說,“湘湘你要知道,在冷宮,我是廢棄的妃嬪,他是沒有名分的皇子,可即便沒有名分,宮裡宮外的人都還把他算作皇子,離了宮就什麼都不是了。”
湘湘不太懂,賢妃摸索到一盒高麗國進貢的青黛,自言自語道:“這是我唯一能為他堅持的事,我是個沒用的娘。”
賢妃話音才落,冷宮門外一陣動靜,熙熙攘攘像是有許多人衝進來,湘湘和賢妃立時變了臉色。
“湘湘,你快躲起來,千萬別出來。”賢妃拉著湘湘,把她往裡頭推,“躲進櫃子裡,快點。”
047母后很後悔
賢妃熟門熟路地就把湘湘往櫃子裡推,她雖然瞎了行動不便,可這裡是她的地盤,可能在以往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湘湘躲進的那個櫃子裡,空蕩蕩的沒有任何東西,彷彿就是專用來藏人或東西。
櫃子裡一片黑暗,湘湘從細縫中看見十來個太監擁簇一個年輕男子進門,男子她認得,曾經在御花園匆匆見過一眼,可為什麼,太子會出現在這裡。
“太子殿下駕到。”一個太監趾高氣昂地喊了聲,坐在桌邊的賢妃慢慢站了起來。
“賢妃娘娘,您坐。”齊旭開口,十分謙和,他更微微皺眉瞪了眼方才嚷嚷的太監,示意他們退下去。
可能是覺得一個瞎眼的老婆子不能把太子怎麼樣,原本將屋子塞得擁擠不堪的人都躬身走了出去,他們一走,屋子裡更亮堂,太子的模樣更清晰。
“母后臨終前對我說,昔日聽信讒言,一念之差害您被廢入冷宮,之後追悔莫及。奈何她忽然病重,未能將您接出去,是一大遺憾。”齊旭彬彬有禮,一言一行都端莊尊貴,他道,“父皇入秋便要回宮,差遣我先行,一直惦記著想要來看望您,甫回宮便來了。”
賢妃頷首,毫無氣力地緩緩道:“罪妾好多年沒見過太子,當年您正蹣跚學步牙牙學語,此刻罪妾感受到的氣勢,如偉岸高山。”
齊旭臉上的笑意,在湘湘看來似有幾分苦澀,但他依舊謙和地說話,代替他的母親向賢妃致歉,也許任何人都不會相信冷宮裡會出現這樣一幕,可湘湘親眼看到了。而太子說著說著,目光就往屋子裡掃,笑問:“二弟在哪裡,怎麼沒見他?”
賢妃的神情淡淡的,不緊張也不驚訝,彷彿經歷了無數次相同的事,早已應付自如,她果然苦笑:“那孩子瘋瘋癲癲,每天都不知道會去哪裡,也許明天就會被哪一處的太監送回來,真怕遇上不認識他的人,要把他亂棍打死。”
齊旭有些失望,可那眼神顯然是不信,但依舊溫和地說:“我派人各處去找一找,或是明日再來,母后說二弟也有二十歲了,無論如何是我的弟弟,我不能不管他。”
賢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