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另外那個佔他位置擋他道的局長,一會兒是市長手中的繩索飛出去如藤纏樹一般繞住了市委書記,一會兒又是市委書記手中的繩索飛回來像蔓緣莖一樣繞住了市長……如此繞來繞去,令徐有福眼花繚亂,腦袋都有點發痛。可他心裡卻在想:這麼說,徐有福現在就被趙勤奮給繞住了?倆人原是同級——都是副主任科員,現在這傢伙卻得意地跑到了自己前頭,擔任了副科長。就像六七十年代捆綁一個“現行反革命分子”一樣,趙勤奮也用一條繩索密密麻麻纏繞在徐有福臂上、身上,甚至脖子上也被這個齷齪的傢伙勒了一圈。宛若公安幹警將捉來的小偷順手銬在暖氣片上一樣,趙勤奮也隨手就將徐有福結結實實綁在了許小嬌辦公桌的兩條桌腿間,令他萬分羞辱渾身難受卻動彈不得。
趙勤奮對徐有福說,在行政單位工作,能否在仕途上像方副局長那樣如魚得水,關鍵在是否念好這本三字經——拍功要到位,繞術須精湛,轉技得嫻熟——“轉”針對下級。趙勤奮說,市政府所有的局長都特能“轉”,誰的“轉技”最獨特,最別出心裁,誰就會在一些重要的崗位上。這麼說徐有福的局長還是不會“轉”的,因為目前他還在一個不重要的崗位上,正試圖“轉”到那個重要崗位上去。徐有福真想拿鞭子抽這個老傢伙,雖然有可能像抽木猴那樣把他抽到那個重要崗位上去,但徐有福因此也會產生一些快感。
徐有福想去找方副局長,他想不明白,為啥方副局長一來局裡工作就對他有了成見,安排了幾個人惟獨把他放下了。就像一隻領頭的鳥兒,撲稜著翅膀從外邊飛入樹林間,在這隻鳥兒腦門上啄一啄,在那隻鳥兒身上騎一騎,然後撲稜一聲帶著一群鳥兒飛走了,惟獨將徐有福這隻呆鳥兼笨鳥扔在林間的空地上。
問題是方副局長可不像局長那隻老鳥那樣待人和藹,臉上總有一種捉摸不定的殺氣,徐有福哪裡敢去找他。一見方副局長,他就像當年的偽軍見了八路軍一樣,腿肚子直打哆嗦。
徐有福只好垂頭喪氣回到辦公室。他悶悶不樂拉開辦公桌的抽屜,將幾份材料與幾個筆記本翻了翻。在翻其中一個綠皮筆記本時,突然跳出了五十元錢和一個小紙片:是那個按摩女田小蘭留給他的手機號碼。
距上次按摩已過去差不多一年時間,真是日月如梭啊!徐有福眯縫著眼睛舒展在那張按摩床上這樣想。一會兒他又盯著田小蘭看,他覺得田小蘭比上次更漂亮了!其實上次他根本沒敢正眼看田小蘭。當時他像那些羞澀的農村後生初次去相物件一樣,雙手放在膝蓋上使勁搓,哪敢抬頭與“物件”的目光對接!
田小蘭在給他按摩時,有意無意觸碰到了他的大腿根部,竟嘻嘻一笑對徐有福說:“你瞧你的‘小弟弟’多寂寞啊!你真是有點對不起你的‘小弟弟’。”
快按摩畢的時候,田小蘭提出想與徐有福“再找個地方”聊聊天。徐有福知道按摩女想與他聊啥天,也有點心動。舊上海將妓女分為三等,高等的叫“長三”,中等的叫“麼二”,低等的叫“野雞”。這個按摩女看上去挺乾淨的,即使算不上是“長三”,至少也能算個“麼二”,總之不是那種下等的“野雞”。徐有福竟有點喜歡這個按摩女了。可對他來講,畢竟是幾十年來第一次學游泳呢!況且付過按摩費後,他兜裡只有二十塊錢。二十塊錢就能泡個“麼二”嗎?徐有福沒有信心,面呈猶豫和難為之色。
田小蘭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囊中羞澀,急忙說:“和你玩不收費的,玩好了咱可以長期合作,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