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佑媛困惑不解,可是眼下她動彈不得,甚至連時間幾何也不知道。這個研究室四面是牆,看不到外面的情況,也就不知道白天黑夜,更沒有掛鐘。
並且,研究室還在不時地劇烈顛簸?
——是地震了嗎?
不對,噪音從醒來時就響徹耳邊,因此她差點忽略了,這是飛機的引擎聲!
趙宣還在國宴中心等她,要是看到她沒有到場,又聯絡不上她人,他得是多麼焦急?
趙佑媛心裡紛亂如麻,可是卻一時想不出該有什麼辦法去通知他。
任何事情,都是有著連環效應的,如謝婉泱的出現,如她的失蹤。那麼現在,她的失蹤會引發什麼樣的局勢?
。
她正拼命地分析著這一切,門忽然在這時發出了聲響。
幾乎是迫切地,她朝門口看過去,一個戴著眼鏡的男人走了進來,跟在他身後的,正是桂宮悠子。
一瞬間,趙佑媛心裡猜測得七七八八了。
她看著桂宮悠子,此刻不是發生爭執的時機,也不是壯一口豪情的時候。她儘量讓自己口氣聽起來不那麼慌亂:“桂宮悠子,我以為我們是朋友,看來是我錯了。你這樣做,總也是要我知道原因的吧?”
桂宮悠子嘴角彎起一個弧度,臉上的蘋果肌和眼角卻並未因為這個弧度發生什麼變化,讓這個笑容平添了兩分森森的意味。
“不著急,你很快就可以想起來了。”
帶著眼鏡的男人走到了趙佑媛身邊,手裡拿著一劑針管,裡面有淡色的液體。趙佑媛掙扎起來,可是被拷在觀察臺上,說掙扎也只是身體扭動:“這是什麼,你要做什麼?!”
男人開口,卻只是用誘哄的語氣,這職業習慣似乎已經滲入了他的方方面面:“不要怕,現在還不是讓你死的時候。只是給你解開催眠而已。”
。
趙佑媛一怔,下一刻,卻在藥劑作用下,緩慢地陷入了睏意。
就像慢慢涉水,走到了水中央,半夢半醒間,她又回到了一片如羊水般溫暖的意識光源內。很熟悉,上一次是什麼時候來到過這個地方?
——啊,很久很久以前,她出了一場車禍,昏迷不醒時,意識便困於其中了。
只是這一次,那團暖光中沒有任何人。
這裡太溫暖,太安心,令人迷戀其間,不捨得離開。外面有很多不想面對的事情,令人煩惱的現實,如果能一直沉睡於此,該多麼幸福啊。
留在這裡吧。
突然,一雙眼睛出現在了識海中。
那雙眼睛很漂亮,卻素來冷冷淡淡的,只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一些溫情——
趙宣!
他一定在找她,如果留在這片暖光裡,他就找不到她了——他現在一定非常焦急!
不能留在這裡,她要出去找他。
閃現了這樣的念想,趙佑媛試著邁出腳步,走向光暈之外。
然後這片暖光中似乎有個聲音,驚喜地說著:“快了,出來了!”
。
針劑注射一個小時後,趙佑媛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記憶,陳舊的被塵封的記憶,終於好像剝開重重迷霧般,看到了它曾經的過往。
老舊樓頂的晾衣線,在耳邊轟然炸開的巨雷。
黑色的通道,璀璨無限的星光,圓球形的蟲洞,萬蟻吞噬般的痛苦……
這都是穿越時在半昏迷半清醒的狀態下,看到的畫面。
而等降落在這個世界上時——她是在一個炎熱的,似乎是草原的地方。
現在想來,那個地方,對應著地理學,應該是,非洲的某個角落吧?
那時候她整個人昏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