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等在宮門外
施子珩等了一整天,沒問她為什麼這麼久才出來,淡淡一掃她擦傷的手掌,“上車。”
見韓成敖要抱著她上車,她忙道,“我可以走的,我自己來吧。”
他陰著一張臉,不管不聞,就把她塞進車裡,然後自己也上了車,揹著她,一聲不吭。
施子珩靠在車身旁,冷眼看他們,翻身上車,一句話也不說,一揚鞭,馬兒揚蹄疾馳。
她這時才留心自己手掌,破損的一塊露出深紅的肉色來,輕輕一碰,痛得她嘴角抽搐。
她突然想起,“公公還未出來!”
“公公不認得路嗎,你還想去哪裡?”
她剛要站起來,就被粗魯的傢伙一把拉坐下。
韓成敖不甚溫柔地抓過她的手,蹙著眉頭打量了一下,然後伸手去扯自己的衣角,不料布質太過優良,扯了半天愣是扯不下一塊,然後她目呆地看他伸手過來抓她的裙角。
明白他的意圖,只是不可思議,“喂,你怎麼可以扯我的……”
話還未說完,來不及阻止,就聽到裂帛一聲,硬是讓他扯下一塊布條來。
她真是哭笑不得,竟然見他要用那布條去包紮她的手掌,慌忙阻止他。
“你不知道未消毒不能包紮嗎?會發炎的!”
傷處裡擦了不少泥沙子,原本不過小問題,被他這樣亂來法,一隻手從此作廢了也不一定。
“是嗎?”他先是幾分迷惘,很快又怒目圓瞪,“都成這樣子,不包紮怎麼行?”
好吧,他高興,包紮就包紮吧。
韓成敖一手抓她的手,一手笨拙地在上面纏了好幾圈,過程中,她又是痛得齜牙,懷疑他是不是故意的,一看他認真又專注神情,動作儘量小心卻免不了笨手笨腳,她又忍下了,他最後笨拙地在上面打了一個實在難看的結,鬆一口氣,算是大功告成。
車內又陷入尷尬的沉默,她尋思剛才那一幕,這人風一陣,雨一陣,眼下好不容易把他哄住,還是無謂再提。
她頭靠在車壁上,車身輕輕晃動,周圍的空氣都沉寂下來,宮門漸在眼前模糊,聽著單調的車輪滾動聲,一天的倦意襲上來,恍惚中,突然有種不知何去何從的感覺。
想起剛才的見面,嘴唇上似乎還留著他的氣息,這一吻,她嚐到了他唇舌間霸道的佔有、無奈的苦澀,彷彿是傾盡所有的絕望,一瞬間的震撼,讓她幾欲落淚。
他的懷抱永遠是讓人沉醉的氣息,所有髮膚毛孔都在吶喊著不願離開,可是理智告訴她,他的溫度也曾經如此環繞著他人,從前,以後,從來都不是她的專屬,這樣的想象深深刺痛了她,見到慕容德馨,她才不得不承認自己竟然如此討厭她,討厭得連自己都覺得心驚。
從第一次見面,她就知道他非池中之物,只是,她連一個慕容德馨都比不了,如何與他的宏圖江山抗衡。
他不明白,他把她帶到這個世界來,先放了手,她便遠走了。
阿齊,終究你是不要我了。
“你怎麼了?很痛嗎?”
正幽幽出神,耳邊響起韓成敖驚訝的呼叫,她睜開眼,看到他焦急的臉,有些莫名,試圖擠出一個笑容,“沒有啊。”
“還說沒有,你看你都哭成什麼樣了!”
怎麼會呢,她怎麼會哭呢,好像要證明給他看似的,用手一摸臉,竟然滿臉是溼溼的痕跡,還有冰涼的液珠不斷地從眼眶處滲出來,怎麼擦也擦不完。
在他怪異的注視下,她覺得有些難堪,更冒火的是,他什麼態度,硬是不軟不硬回了一句,“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哭?”
韓成敖古怪一笑,拉起她受傷的手,慢慢地一圈一圈兒揭開包好的布條,布屑有的與傷口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