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赤發頭陀那邊,也是活該有事。看看半年光陰倏忽而過,那頭陀已將秘籍上所載諸般武功修行停當,尤其那獨門輕功,更是修練得駕輕就熟,而神廟中諸人,懾於他那絕惡身手和魔鼓的威力,早已對他服服貼貼,俯手稱臣。正可謂萬事皆備,只欠東風,可以漸漸將平日計劃付諸實行了。
這些日子,自從那赤發頭陀練了那神奇內功以後,只覺得一天天手腳靈便,元氣充盈,精血熾盛。這頭陀本是個好淫之徒,此時更加無端地心癢難熬,而這博格達山神廟的舊香客們,見這廟中換了相貌兇惡的頭陀廟主,不見了那面目慈祥,心平氣和的濟臨長老,狗惡酒酸,香客也就不大肯來,以致神廟香火漸稀,前來朝聖的客人日見其少,女香客更是絕了跡。
如此一來,這頭陀在雖在廟中稱王稱霸,卻也有就有了泠冷清清的感慨。苦於身強力壯之累,比旁人更需要女人。
礙了廟禮廟規的束縛,又不敢公開讓人去附近弄些賣笑女人來澆他官能之飢渴,因是之故,每每想起那一日所見所歷,金貴兒如花一般的容貌和雪白也似的酥胸,這頭陀竟是日甚一日的渴望得利害。
這一日,赤發頭陀終於按捺不住,派了兩三個心眼兒靈活的手下去雲州府四處打聽了,方得知這金貴兒乃雲州府張千戶之妻,並丈夫常年不歸,這婦人空房獨守等種種細節。
有了這些情報,頭陀哪裡還按捺得住那日甚一日的淫心?這一日早起,頭陀將那廟中事務安排停當,撿一身乾淨衣服換了,將那魔鼓用包袱包好,背在背上,跨一口行者常用的黑色戒刀,於正午時分出廟下山,悄悄往雲州方向而去。
這赤發頭陀此番下山,已非往昔可比。一出山門,即運起那秘籍上學來的神功,中午起程,兩三百里之途,日暮之時就已到得雲州城外。
進得城門洞,這頭陀看看時候尚早,就在街上東走西望,一路觀賞雲州府風光。經過一酒樓之時,見那望旗上寫有“留君住”三字,龍飛鳳舞,端的有留人之意。這頭陀鼻子裡嗅得一陣陣酒香菜香,方感到腹中飢餓,遂掀開門簾走將進去。
進得店門,卻見這酒樓乃一樓一底的宋時建築,陳設雅緻,一應擺設古色古香,底樓大間擺著十數張大圓桌,當門一個大櫃檯,一罈罈陣列著各式老酒,雖是紅紙封了壇口,卻仍能聞到一縷縷醉人醇香。
再看大堂內半數桌子上皆已坐滿客人,在那裡觥籌交錯,喝得吆五吆六的。再看那些跑堂夥計,個個穿得精緻乾淨,業務嫻熟。
見了頭陀進來,那酒保一晃就笑嘻嘻迎將上來道:“官人請進,不知官人要坐樓下還是樓上雅間?”
頭陀說:“灑家初來此地,卻是人生地不熟,休問好歹,你只管領灑家撿好的地方坐下,撿好吃好喝的端上來,灑家自有銀錢賞你。”
俗話說“有錢的王八大三輩”,那酒保聽了頭陀之言,也不怪頭陀粗魯,手勤腳快,將頭陀迎至樓上雅間,撿一道山水屏風的小桌之前坐下,好酒好菜一轉眼就端了上來。
這頭陀看了那些菜式樣古怪,卻是生平未曾見識,嘀咕了一句:“卻是些什麼鳥東西?”
那小二是個嘵嘴之人,見這頭陀山豬不識細糠,就來賣弄道:“師父細看了,”他指著四碟小菜:“這可不是一般的筍片炸條魚,涼拌黃瓜,醬醋草和小雞蛋,此乃是摸仿的江南名菜‘四環碟’。這碟筍片炸條鯉叫‘八仙過海’,八條魚是用八種不同的炸法,八種不同的佐料作成,墊底的八塊筍片也是各有風味。”
小二用手指在桌上指指點點,“這碟卻叫‘八屋藏珍’,是八條大小一樣的黃瓜中,灌著豬肉、羊肉、牛肉、雞肉,蛇肉、免肉、鴨肉、鵝肉等八種不同的瘦肉。這碟麻油醬醋醉草叫做‘八轎聯姻’,八隻大小一樣的背朝天的草是就像八隻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