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視完鋪子準備離開時,那位木匠師傅追了出來,看著陸知鳶欲言又止。
想起他家中還有七十歲的老孃,患病的媳婦兒和嗷嗷待哺的孩子,陸知鳶揣著手問了句:“可是家中困難,想要預支工錢?”
師傅從未聽過給人幹活還能預支工錢,迷茫著搖了搖頭。
陸知鳶又問:“可是要我幫你請個大夫?你媳婦兒患得什麼病?我倒是認識宮裡的江太醫。”
師傅搖頭,尷尬道:“我媳婦兒是月子裡落的病,宮裡的太醫治不了。就算能治,咱也掏不起那個錢。我找小姐不是因為我家裡的事兒,而是有人在鋪子裡動了手腳。小姐是好人,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小姐被歹人害了。”
陸知鳶在正對著橫樑的那塊兒地磚下挖出了一具貓屍,在正對著貓屍的橫樑上發現了一副詭異的畫。看到貓屍和畫,在場的木匠師傅都變了臉色,他們認出這是一種害人的邪術,是明令禁止的。
貓是民間常見的花斑狸貓,沒有外傷,沒有明顯的捆綁或者活埋的痕跡,從其特徵來看更像是餓死的。橫樑上的畫經由拓印,辨別,確認是用帶血的箭頭畫上去的,有點兒像符咒,卻與印象中的道家符咒不同,且中間的那個部分像是陸家的陸字。
“有沒有那位師傅能幫我解釋一下,這個貓和這個圖是做什麼用的?它們要怎麼害我?”
“具體的咱們也不知道,只是學手藝的時候聽師傅們提過。”負責修欄杆的那位大叔開了口:“木匠以魯班為祖師爺。相傳魯班留下一本《魯班書》分上下兩冊。上冊是道術,下冊是解法和醫療法術。可不管是上冊還是下冊,都跟咱們做的木匠活兒有關。”
陸知鳶覺得有趣,託著下巴問:“這道術還能跟木匠活兒結合到一起?”
大叔點頭,給陸知鳶講了一個從他師傅那兒聽來的故事。
說是有戶人家蓋房子,房主承諾了上樑那天給師傅們添肉菜,等師傅們忙活完準備吃飯時發現那桌上只擺了幾碗稀粥。說是稀粥,連裡頭有幾粒米都能數得清。
師傅們沒有說話,只看著房主冷冷一笑。
沒過多久,房子落成了,誰曾想剛住進去就發生了一連串的怪事。先是晚上鬧鬼,攪和的一家幾口魂不守舍,再是房主外出時,被失控的馬車給撞了。人沒死,腰斷了,後半輩子都要躺在床上。
無奈之下,只好請了位風水先生。先生是個高人,只繞著房子轉了一圈兒,就說他家房樑上被人下了魘物。此人手法高超,不出兩年便會使房主家破人亡。
房主想起了那日上樑的事情,託請風水先生作為中間人,讓妻兒上門,給那些木匠師傅們道歉,然那些木匠師傅早就搬離了原來的住處。
大叔指著陸知鳶跟前的那隻貓:“這貓比故事中的魘物更惡毒,小姐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陸知鳶蹲在那具貓屍前,託著下巴想了想:“我才八歲,我能得罪什麼人。難不成是因為我有錢,我能盤下這麼大的鋪子?可這錢也是我娘,我舅舅給的呀。”
陸掌櫃若有所思:“許是嫉恨咱們家買賣的,亦或者是覬覦這間鋪子的。小姐還小,不懂這商場上的爾虞我詐,眼下最重要的是處理這些東西。”
陸知鳶扒拉扒拉大叔:“這貓是餓死的吧?”
大叔點頭,指著貓的眼睛:“是不是特別可怕?我也是聽一個老木匠說的,見還是頭一回見。據說這是一種特別惡毒的邪術,是將一隻家養的貓,關到一個用黑布蒙著的籠子裡。再將那個籠子拿到滿是陰氣的地方,例如亂葬崗。他們會選一座孤墳,把孤墳挖開,將貓籠放進去。頭三天,會餵給貓一些吃的,從第四天開始,他們不再給這隻貓喂任何食物,但會讓它聽到食物的叫聲。等到這隻貓餓得奄奄一息時,將食物放到貓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