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姐的事情她知道,只是不知與太子的冠禮有關。
當街醉酒的是李小姐的堂兄,事後,阮小姐被迫嫁與他為妻,婚後夫婦和諧。一年後,阮小姐生下一子,李家舉全族之力為這個孩子慶生。滿月宴上,一男子突然站了出來,說他才是那孩子的親生父親。
男子是阮小姐的車伕,是與阮小姐一同到李家的。
據他說,他與阮小姐在其未出閣前便是兩情相悅。奈何身份懸殊,只能將這份感情隱匿下來。不曾想,阮小姐當街被人欺辱,被迫嫁入李家,而他只能以車伕的身份默默守護。
阮小姐不願與姑爺圓房,託他從外頭的藥店買來可使人昏睡的藥物,與陪嫁丫鬟合謀將其下到酒水中。新婚夜,是他與阮小姐圓的房。
說著,他還拿出了阮小姐新婚時穿得肚兜,稱是阮小姐在新婚當晚所贈。
姑爺忙於公務,小姐便時不時的找時間與他相會,直到小姐有了身孕,未免府里人起疑就把他派去鄉下莊子。為證明自己說的話,他還把孩子搶了過來。
不用滴血驗親,但是看長相就能看得出來。
李家少爺膚白,單眼皮,高鼻樑,唇薄。阮小姐亦是白面板,雙眼皮,杏眼,高鼻樑,嘴唇厚薄適中。這孩子是黑面板,雙眼皮,塌鼻樑,厚嘴唇,乍一看上去與那車伕一模一樣。
阮小姐懵了,壓根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她看向自己的夫君,夫君一臉冷漠質問她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她百口莫辯,無從辯起。
婚內不忠,與他人生子,李家當眾宣佈把阮小姐休出李家。
李家沒有報官,甚至懇請在場的賓客不要講此事張揚出去,給李阮兩家留些情面。李家越是顧大體,這事兒就傳得越快。
阮小姐自縊,孩子與車伕不知所蹤。李家利用此事全力打壓阮家,阮家落敗,朝中那些守舊派也因此事元氣大傷。
很難說在這件事的背後沒有謝家與東宮的助力。
“聽夫人這麼一說,忽然覺得那個阮小姐也挺慘的。”流螢捏著胳膊:“以前覺得做小姐好,吃好的,住好的,現在覺得做丫鬟好。丫鬟只要選對主子就不用操那麼多的心。不像小姐,萬般皆不由自己。”
“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即便大事上無法決斷,小事上也應該想清楚。”陸知鳶往床裡頭挪了挪,示意流螢跟她一塊兒躺著:“就拿阮小姐陷害李小姐這事兒來說,她原是不必這麼做的,即便要做,也不該做得這麼絕。世家女子想要攀附東宮很正常,尋常女子間的比較,爭風吃醋也很正常。她想做太子側妃,儘可以在太子跟前使手段,也可以採取一些非常之法阻了李小姐的竟妃之路,例如在皇后娘娘跟前討好,搬弄是非,叫皇后娘娘厭惡李小姐。”
“皇后娘娘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人。”流螢道:“夫人說的這個法子怕是行不通。”
“舉例而已,又不是真的讓她去太后娘娘跟前搬弄是非。”陸知鳶閉著眼睛:“總之,毀人清白不在此列。”
“說來說去,還是女子的清白比較重要。”流螢嘆了口氣:“為何沒人計較男子的清白呢?同為人,處處苛待女子。女子失了清白不能活,男子就是風流,就是厲害。”
“清白對於在乎清白的人來說很重要,例如李小姐,例如李小姐的家族。失了清白就等於沒了活路。阮小姐過分就過分在這裡,她要不是李小姐失去與她競爭太子側妃資格,而是她的命。她與李小姐的因果早在那一刻就註定了。”
“清白對於在乎清白的人來說很重要,那對於不在乎清白的人來說呢?”
“那就是個屁。”陸知鳶冒出一句粗話:“若我是李小姐,壓根兒不會在意外頭那些議論。李家不容我也沒關係,我可以隨便找個地方,哪怕是做姑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