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鳶攏著袖子:“有這麼一個案子,丈夫突然暴斃,妻子沒去府衙備案,反而急著下葬。理由是天熱,怕屍體腐爛發臭。她說她與丈夫感情甚好,不忍看見他變成那個樣子。鄰居反應,案發當晚,他們家裡有爭吵,還曾看見一人鬼鬼祟祟的離開。仵作查了半天,沒有發現任何蹊蹺,丈夫似乎真是暴斃而亡。”
目光掠過幾人,幾人均為說話,見無人提出問題,繼續。
“入殮時,一人不小心碰到死者的頭部,感覺他的頭部有一個奇怪的凸起。四周有血跡,黏巴巴的。辦過白事兒的都知道,死者入殮是要淨身擦洗的,意為乾乾淨淨的來,乾乾淨淨的去。然死者頭部卻有血汙,凸起處還有明顯的結痂。習慣性的,這人用指甲在死者頭部摳了兩下。”
“摳死者的頭?這未免有些不禮貌。我若是死者家屬,定會打他。”流螢皺著臉,感覺自個兒的頭皮有些發緊,用手輕輕搓了搓。
“確實不禮貌,但就是他的一個習慣,一個下意識的動作而已。就是這個下意識的動作,揭開了死者的死因。”陸知鳶緊了緊衣裳,走到窗前,將窗戶推開一條縫:“摳開血痂,摸到一顆鐵釘,驚恐之下大喊起來。眾人圍觀,驚動了尚未走遠的官府。眼見著事情敗露,妻子只得袒露實情。她與丈夫的感情本是好的,奈何丈夫有了外心,對她事事苛責,甚至拋妻棄子與外頭的那個女人住到了一起。後來,她也有了與之相好的人,便想著與丈夫和離。”
流螢插話:“那就和離唄!”
陸知鳶低眉:“和離不了,丈夫不同意!”
流螢走到窗前,疑惑道:“為何不同意?他都有了新歡了,且他的娘子也有了新歡,強留無意,不如好聚好散。”
“丈夫不知道妻子有了新歡,以為妻子是在吃醋鬧彆扭,想著安撫一下就行。”陸知鳶拍了拍流螢的肩,“他們只是普通人家,納妾對丈夫來說不現實,且人家未必願意做妾。丈夫心裡明白,外頭那個遲早要走,家裡這個無論如何都不能和離。”
夫婦兩個因為和離的事情起了爭執,正好妻子的相好來尋妻子,見丈夫欺辱心愛之人,控制不住動了手。推搡間,丈夫撞到床頭。用了多年的木床,有些搖晃,釘了釘子,釘子凸起,剛好扎到丈夫的頭上。若是及時施救,丈夫可以活下來。
妻子想救,被相好攔下,只需一句便讓她打消了施救的念頭。
他說的是:“他死了,你們就不用和離。過個一年半載,以孩子需要父親,家裡需要男人幫襯為由找個贅婿,屆時他們二人便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