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昀的傷還沒好,他這麼去找阿祿會死的。
“為什麼不阻止他?”陸知鳶抓緊太子的衣袖:“說啊,為什麼不阻止他?”
太子剛想解釋,陸知鳶就鬆開他的手向外跑去。太子急忙去抓,衣袖拂過手指,落了空。
來到門外,還未將栓馬石上的馬解開,就見左一手裡拎著個染血的包袱,髮絲凌亂地站在那裡。陸知鳶立在原地一動不動,身體好像被凍住了。
左一走上前,見陸知鳶臉色煞白,以為她被嚇到了,趕緊將包袱藏到身後,忐忑著問了句:“夫人怎會在這裡?”
陸知鳶回過神來,強忍悲痛,顫著聲音問了句:“是誰?”
“是陸——”
左一還未將話說完,就見陸知鳶身子一軟。下意識去扶,遞出去的卻是那個染血的包袱。在陸知鳶倒地的前一刻,太子將她攔住,同時問左一:“陸昀呢?”
左一拎著包袱:“在——”
還未說完,就見陸知鳶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伴隨著那口血,一個身著鎧甲,渾身是血的男人出現。在陸知鳶閤眼前,那雙鞋踩著血跡到了跟前。
陷入昏迷前,陸知鳶聽見陸昀急切地喚了聲:“小姐!”
正房燈火通明,崔太醫與安太醫在門前踱步。兩側門前,站著陸昀,韓廷以及自知闖了禍的左一。房內,太子半跪在江太醫跟前,眼中滿是自責與痛苦:“舅舅說什麼?”
“鳶兒她只有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了。”
“怎麼會?”太子搖頭,看向躺在床上的陸知鳶:“離京時,舅舅與我說過,仔細養著,三年五年不是問題。後來遇襲,崔安兩位太醫為其診斷,說……阿鳶也是大夫,她說她……舅舅,求您,救救她。”
太子急的語無倫次。
江太醫按了按他的肩膀,如實道:“鳶兒是我看著長大的,想要她好好活著的心絲毫不亞於太子。她的病也是我給她看的,從呱呱墜地的嬰孩兒到今日的太子妃,她的每一個病況我都清楚。鳶兒活不過及笄這句話也是我說的。她的心疾很重,早就到了無力支撐她這具身體的時候。太子,鳶兒她是靠著與眾不同的醫術和堅韌的意志力走到今日的。”
以毒藥續命,除了陸知鳶,誰還會用這種冒險的法子。
心疾之症最為難受。當你的心臟一日比一日衰敗時,作為這顆心臟的主人,你是能夠感受到的。心痛時更是坐臥不寧,寢食難安,恨不得用刀將那顆無用的,累贅的心臟剖出來。此症被累及的不只是心臟,還有肝臟,脾肺,也會隨著心臟的衰竭而衰竭。
這些年,為給陸知鳶治病,江太醫接觸了不少患有心疾之症的人,他們的症狀原沒有陸知鳶這般嚴重,發病時卻是要死要活,更有甚者,因為忍受不住這般痛苦,自縊而亡。
鳶兒才多大?
滿打滿算也才十五歲。
她活得這般辛苦,卻從未在人前顯露過。她乖巧懂事,聰明自律,處處為人著想,每每提及她的病,都會笑吟吟地:“天底下還有比我更厲害的大夫嗎?放心放心,我一定會讓自己多活幾年,讓那個斷定我活不到及笄之年的人啪啪打臉。”
他們都想她活著,她自己也想活著,卻無一人問她這般活著辛不辛苦。
江太醫的話讓太子瞬時坐在地上。
“給謝老將軍和你的岳母去封信,讓他們即刻啟程來甘州。”江太醫微嘆了口氣:“你父皇母后那邊也得上個摺子。鳶兒這個情況,怕是不能回京了。”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太子像個無助的孩子的那般,蜷起雙腿坐在地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陸知鳶:“半個月,太短了,阿鳶想做的事情來不及。”
“來不及也沒辦法,揀要緊的,眼下她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