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真相的永昌侯又哭又笑,讓人瞧著可憐極了。
難怪人家說找相公要找長得好看的,長得好看,哪怕是個壞人,哪怕情緒崩潰,哪怕正在發瘋,看著都是那麼的叫人心軟。反之,長得難看的,哪怕柔聲細語地哄著你,你都覺得有一股無名火。
啊呸,她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
為今之計,是弄清楚永昌侯還有那些人潛伏在甘州城裡,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一刻鐘後,永昌侯安靜下來。他岣嶁著身子坐在那裡,恍若一下子老了。不是面容老了,而是精氣神兒沒了。
要來紙筆,將甘州以及附近州縣所有的聯絡點與暗樁寫下。扔下筆時,抬眸看向陸知鳶:“我想回京,見皇上最後一面。”
太子答應了,命顧安與他一同回京。此事由京中而起,應由京中結束。
顧安沒想到,他東躲西藏幾十年想要討還的公道就這麼輕而易舉的實現了。閉上眼,眼前浮現出昔日與眾兄弟在軍中的一幕幕。
年輕時候的他是真的不討喜。出身世家,看不起那些出身寒微計程車兵。仗著多讀了幾本兵書,目中無人,總覺得自個兒是最牛的。只會紙上談兵,卻覺得元帥不會用人,讓他這個有本事去運送軍糧,處理雜事兒。覺得家裡有錢,整日裡擺闊,在營帳裡擺滿華而不實的東西。
想到這裡,顧安輕輕地搖了搖頭,腦海中隨即浮現事發當晚的場景。
明明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夜晚,有些人卻再也見不到了。
深吸一口氣,用力蹭了蹭鼻子,沒讓眼眶裡的那顆淚滾下來。正準備下去安排回京事宜,突然想到一件事
折返回去。
“太子殿下,這永昌侯是在糊弄咱們。”
“哦?”太子蹙眉:“顧將軍可是發現了什麼?”
“永昌侯他不是當今皇上的弟弟,他是太皇叔,是先皇的弟弟。差輩兒了,一整個差輩兒了。”
永昌侯輕輕抬頭,“有沒有可能,永昌侯只是一個封號?有沒有可能原來的那個已經死了?”
“死了?太皇叔死了?”顧安搖頭:“不可能!我這個人沒別的長處,唯有打探訊息最為擅長。我都不知道的事情你怎麼可能知道?再說了,那是侯爺,是太皇叔,太皇叔沒了,朝廷定會昭告天下。你說你究竟是誰?”
“昭告天下?”永昌侯冷哼一聲:“太皇叔這個身份蕭家可有昭告天下?永昌侯是先皇子嗣何人為證?是上了皇家玉牒,還是上了蕭氏族譜。”
“這……”顧安被噎了一下。
太皇叔的事的確沒有昭告天下,就連太皇叔這個稱謂也是私下傳的,蕭氏皇族並未承認。
世人承認的只有永昌侯,然遍尋天下,連個永昌侯府都沒有。
“你問我為什麼知道太皇叔死了?很簡單,因為他是被我殺死的。”永昌侯看著自己的手:“皇宮裡見不得人的事情多了,有些更是藏著掖著,
連太子和太子妃這樣久居深宮的人都未必知道,更何況你一個外人。”
“我……”顧安被氣到了,卻又無法反駁,對皇室而言,他的的確確是個外人。
曾經的顧家算是顯赫,可也沒顯赫到能隨意出入皇宮的地步,皇宮裡的那些事情他自然是不清楚的。
永昌侯看向陸知鳶:“太子妃說我中的是蛇毒,不知此毒可能解除?我要求不高,只求我的這雙眼睛能變得跟常人一樣,不至於嚇著皇上。太子妃若是願意為我解毒,我可將與太皇叔有關的事情盡數告知。這個秘密,對旁人沒用,對太子殿下,或許有用。”
“侯爺的蛇毒可解,但不能盡解。”陸知鳶扒開永昌侯的眼皮看了看:“先以銀針剋制,再以藥物疏導,後以藥膳調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