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太子推開了緊閉著的窗戶。
伸出手,一隻信鴿穩穩落在手臂上。
少年眉眼柔和,溫柔地撫了撫雪白的翎羽。信鴿低頭,用尖尖的嘴巴碰了碰他的衣裳,發出咕咕的叫聲。太子取下綁在信鴿腿上的紙條,手臂向上一拋,信鴿沿著來時路飛了回去。
開啟小竹筒,取出裡面卷好的小紙條,一目十行看完,走到屋內,將紙條扔到燃著薰香的爐子裡。
少年眼瞼垂下一片陰影,若有所思。
爐子亮了一下,薰香裡多了些紙屑焚燒的味道。
榮華宮,陸知鳶正給蕭夜白施針,陸昀抱著劍靠在門口一動不動。偏殿裡的氣氛有些古怪,阿羅與流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吭聲。
“陸公子,煩請讓讓,擋到光了。”
陸昀不情願地往旁邊讓了讓:“你一個病人,乖乖躺著就好,要什麼光。”
蕭夜白眼尾輕挑,委委屈屈地看向陸知鳶,話卻是對著陸昀說的:“我不需要,鳶兒需要,施針是需要光線的。”
陸昀輕哼一聲:“少用我家小姐做藉口!我家小姐的醫術我清楚,閉著眼睛都能扎得分毫不差。”
蕭夜白的嘴角微不可聞的抽了抽:“你確定你家小姐閉著眼睛都能扎?”
陸知鳶:“我就只是扎錯……是覺得那個穴位不太好。你看,扎這裡就好多了。沒有剛剛那麼疼,就是有點兒痠麻。放心,拔了針就好了。”
蕭夜白眼角微紅,“我自是信得過鳶兒的醫術,陸公子要擋光便讓他擋吧。這榮華宮的偏殿再暗也好過從前在錦繡宮住的那個。莫說鳶兒沒有扎錯,就算扎錯了,這點兒疼,夜白也能忍得。鳶兒不必放在心上,繼續施針吧。”
“蕭夜白!”陸昀衝進屋裡,“你好歹是個質子,能不能不要在這裡裝可憐?”
蕭夜白抿了抿唇,看向陸知鳶:“鳶兒,你也覺得我是在裝可憐嗎?”
“你是真可憐!”陸知鳶翻了個白眼,扭頭,揮了揮手,示意陸昀站到一旁:“你們兩個,一個到了能娶親的年紀,一個到了能定親的年紀,能不能不要這麼幼稚。”
“你,蕭夜白,好好的躺著等我扎針,不要在這裡裝委屈,扮可憐。”陸知鳶指著蕭夜白:“話本子我看了沒有一百,也有九十。你這種,屬於典型的白蓮花。”
陸昀附和道:“就是,扎個針,還要把衣服給脫了。都十月份了,也不怕染上風寒。”’
“你,少在這裡陰陽怪氣。”陸知鳶指著陸昀:“看個病,扎個針而已,用得著都在這裡守著嗎?”
“我這不是怕他欺負小姐嘛。”陸昀嘟囔著:“南楚人心眼兒最多,他這個南楚皇子,怕是得長八百個心眼子。舅老爺交代了,讓我時時刻刻保護小姐,寸步不離,尤其要防著這種心眼多,不知道會不會打什麼鬼主意的。”
阿羅忍不住為小主子辯解:“陸公子,我家殿下絕沒有傷害小姐的心思。小姐是我們的恩人,我們感激小姐都來不及,怎會算計她,害她?阿羅對天發誓,阿羅願為小姐赴湯蹈火。我家殿下也是,他願意為小姐做任何他能做到的事情。”
蕭夜白補充道:“做不到的事情,夜白也會盡力達成,只要是鳶兒吩咐的。”
“我家小姐的事情自有我幫她達成,用不著麻煩質子殿下。”陸昀白了蕭夜白一眼,“殿下年紀不小了,該想想怎麼回南楚。北涼終究不是殿下的落腳處,殿下還是不要惦記我們家小姐的好。”
蕭夜白沉了眸光。
“鳶兒待我如朋友,我待鳶兒如知己,陸公子與其擔心我,不如操心操心自己。鳶兒說了,公子已到婚配之年。若是成了婚,有了自個兒的孩子,怕是不能時時照顧鳶兒。”
“不勞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