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陸知鳶將手從陸老夫人的腕上移開,看向候在一旁的陸淮:“祖母不是患病,是中毒。”
“胡說八道,好端端的你祖母怎會中毒?”陸淮甩袖:“為父不知你是如何糊弄的皇上,又是如何讓江太醫以及宮裡頭的那些太醫相信你的醫術,為父提醒你,不要累及侯府。”
“父親放心,連累不到侯府,鳶兒還沒上族譜呢。”
一句話,把陸淮噎在原處。
陸知鳶檢視著陸老夫人的眼底:“眼底呈淡青色,中毒不深,還有的救。”
“你真能救你的祖母?”陸淮緊盯著她:“這可是你的親祖母,容不得你胡來!”
“瞧父親這話說的,我還能像父親一樣,視別人的命如草芥?”陸知鳶一本正經地搖頭:“要治就治,不治我可走了,那城外還有數千名百姓等著我去救呢。”
陸淮面帶疑惑:“你一個在別院里長大的,何時會的醫術,又是那個教的?”
陸知鳶翻了個白眼,拿出一根銀針,不顧陸淮反對,刺到陸老夫人的某個穴位上:“醫術是跟師傅學的,至於師傅是跟誰學的,鳶兒並不清楚。鳶兒的師傅已經去世了,要不,等您到了陰曹地府,您幫鳶兒問問?”
“陸知鳶,你詛咒我?”
“實話實說而已,難不成父親希望鳶兒死的比父親早?鳶兒這麼善良,一定會早投胎的,到時還是回答不了父親您的這些問題。”說話間,又紮了一根銀針:“祖母中毒與她昨日喝得那杯茶有關,煩請嬤嬤將茶杯拿來,鳶兒要驗一驗那毒,好給祖母配置解毒的藥方。”
“小姐說的是哪知茶杯?”
“就是母親與父親和離時,季姑姑端上來的那些。”陸知鳶面色如常:“昨日事多,祖母與季姑姑臨時搬到芳菲院,這茶杯應當還未清洗。”
話音未落,便聽陸淮斥責道:“荒唐!婉婉她怎會毒害母親。”
“鳶兒可沒這麼說!”陸知鳶拔下銀針,“那茶,原是給母親準備的!父親與其在這裡發火,不如去問季姑姑拿解藥。祖母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
腦海中浮現出的種種畫面提醒他,陸知鳶說的是真的。握緊拳頭,不顧管家勸阻,陸淮衝出了福臨院。
陸知鳶冷眼看著,將銀針遞給流螢。
“江叔叔,咱們走吧!”
“季婉婉,就是陸侯爺從渭南帶回來的那個婦人?她想要把你的母親變成傻子?”
“害人終害己罷了。”陸知鳶眨了下眼:“江叔叔不必把她放在心裡。”
江太醫是沒把她放在心裡,他對季婉婉起了殺念。
芳菲院,季婉婉放下點心迎了上去:“淮哥哥,你回來了?婉婉一直在等你。”
陸淮扼住她的喉嚨:“說,為何要給謝朝雲下毒?”
季婉婉難受地不行,掙扎著:“淮哥哥,你在說什麼?婉婉聽不懂。姐姐她已經離開侯府了,她中不中毒與婉婉有何干系?”
陸淮用力:“你在那杯茶里加了什麼?你可知母親她……”
季婉婉被掐得喘不過氣,只能抓住陸淮的手,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老夫人她怎麼了?”
陸淮先是將她推到,而後再次扼住:“你說母親她怎麼了?季婉婉,母親待你不薄,你是怎麼眼睜睜看著她喝下那杯茶的?”
“什麼茶?婉婉不知道!”季婉婉用力呼吸,每呼吸一口就覺得喉嚨疼得難受:“淮哥哥,你要把婉婉掐死了……有什麼話,是不能與婉婉好好說的。”
陸淮鬆手,一臉頹廢地坐在地上。
季婉婉跟著起身,心有餘悸地往一旁挪了挪。她把這個距離把控得很好,遠一分顯得生疏,近一分等於將自己的脖子擱在了他的手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