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築城牆需要用到大的石塊,糯米以及其它的一些東西,這些東西由工部管轄,應當是馬都尉與工部說了,工部不予修繕且沒有把那個狗洞當回事兒。”
陸知鳶打了個哈欠,倚在流螢身上。
“小姐說的不錯!修補城牆,需得經由工部批准。倒不是說咱們笨,找不著別的辦法,而是這城牆事關重大,稍有不慎,就會惹禍上身。叔叔沒辦法,只能找工匠用木板堵上。以防萬一,叔叔還命人在那地方擺了個茶攤,日夜盯著。直到半年前,我跟叔叔出城遊玩,見那段城牆外頭滿是荒草,這才將茶攤撤了。”
馬明遠摸了摸腦袋:“城裡的人想要出去,除了城門就只有那個洞。我知道洞在哪裡,可以為小姐帶路。”
陸知鳶轉向謝朝雲:“母親?”
“我可以帶將軍府的人去!”謝朝雲握住她的手:“看病我不行,抓南楚人你們不行。”
“夫人騎我的馬,我這馬鞍好,叔叔給的。”馬明遠道:“我先送小姐他們去謝大人那兒,而後找夫人,給夫人帶路。”
謝朝雲走後,馬車繼續前行,很快來到馬明遠說的那個地方。
穿書前,身為殺手的陸知鳶去過某國的貧民窟,見過貧民窟的情形,然卻不如眼前這般震撼。她去的那個貧民窟尚有房屋,這裡連個屋子都沒有,百姓們全都擠在用稻草搭成的窩棚下。
老人眼窩凹陷,衣不蔽體。孩子面板泛黃,瘦骨伶仃,全都營養不良。放眼望去,幾乎沒有幾個年輕人。
“他們的孩子,丈夫或者父親去哪兒了?”
“有些戰死了,有些在別的地方當活計,因陛下下令封城,暫時回不到這裡。”謝嶼白嘆了口氣:“若非此次疫症,我謝嶼白都不知道在這皇城裡還有這麼一個地方。更可笑的是,他們之中,有兒子為國捐軀的,有丈夫為護北涼,在前線廝殺的,有父親連自己孩子的面都沒見過就馬革裹屍,戰死他鄉的。他們的至親為北涼而死,他們卻被這般對待,良心何在,天理何在,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何在?”
“是村長,是村長的錯。”一名抱著孩子的婦人戰戰兢兢舉起手:“民婦的公公,丈夫,還有大兒子都被村長的人帶走了。村長說朝廷徵丁,凡家中男子,皆得前往,除非有錢,可以給上面通融通融。民婦家裡窮,留不下他們。可是大人,民婦的大兒子被帶走時還不滿十四歲啊。”
婦人聲聲泣血:“民婦想不通,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有錢人家的孩子不用去,為什麼民婦的兒子十四歲就要去送死。”
謝嶼白攥緊拳頭:“陛下有令,凡徵丁者需得遵守徵丁的規矩。年邁者不徵,未滿十六者不徵,家中獨子未成婚者不徵。大嫂的公公和大兒子不在徵丁之列,煩請大嫂留下資訊,待疫症之事過去,嶼白定會詳查。”
婦人搖頭:“不用大人查,民婦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兒?窮人的命不值錢,死了也就死了。他們用窮人的命換他們自己的命,他們覺得自己沒錯。”
“你這婦人,可知站在你面前的這位大人是誰?”有官員禁不住發聲:“他是新任的戶部尚書,是謝遠道謝老將軍的兒子,他的兄長,妹妹都上過戰場,都與南楚人廝殺過。”
“你是謝大人!”婦人一驚,抱著孩子跪到地上:“民婦無知,不認得大人,然北涼的貴人有幾個像謝家,像大人這般。”
婦人看向剛剛說話的那位大人:“敢問大人家中可有被徵丁的?”
那位大人被問住,低著頭,避開婦人的目光。
“徵丁的事情舅舅會去查,你們被趕出村子的事情舅舅也會去查,不管是村長,還是朝中的哪位官員,只要犯了事兒,舅舅都會依據北涼律例將其處置。”陸知鳶挑開長矛,走到那位婦人跟前:“我叫陸知鳶,謝遠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