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昀不知發生了何事,一臉懵地看著流螢。不敢動,側了側身子,小聲道:“韓廷欺負你了?我看你剛剛不是挺兇的嗎?揪著人家的耳朵就把人家揪進去了。天下第一大幫的幫主,被你揪耳朵,你就知足吧?”
流螢紅著眼圈兒看她,陸昀慌了,手足無措。
“夫人說你了?說話啊,到底誰欺負你了?”
“怎麼辦?夫人病得很重。”流螢揪著他的袖子蹭了蹭。
陸昀沒反應過來,下意識道:“我去找崔大夫和安大夫。”
流螢拽住他:“沒用的,夫人自己就是大夫,論醫術誰能比得過夫人。”
深吸一口氣,抹了把眼淚:“夫人不想我們擔心,我們就當做不知道。夫人要喝花茶,要吃點心,我去廚房準備。”
走了兩步,回過頭來,“剛剛的事不許跟別人說,尤其是夫人,我不想夫人擔心。”
陸昀聽得糊里糊塗的,直到流螢走遠了才回過神兒來。
夫人病了,病得很重,重到連太醫都沒辦法,連夫人自己都沒辦法。
腳下一軟,扶住門框。
屋裡傳來陸知鳶的聲音:“發生何事?可是殿下回來了?”
陸昀穩了穩心神,站直後回道:“回夫人,還未回來,是陸昀不小心碰到了門。”
屋裡,陸知鳶讓韓廷扶起,靠著身後的軟枕,頗為無奈:“我的病原就是不大好的,即便沒有遇刺,也不過兩三年的活頭,還是在我費盡心思為自己治療的情況下。”
韓廷急道:“我會想到辦法的。”
“我是大夫,我的病我清楚,無人可醫,無藥可解。”陸知鳶給韓廷倒了杯茶:“早在遇見你之前我就知道我會死,死對我來說是有準備的,並非什麼可怕的事情。瞞著你們是不想讓你們擔心,更不想看你們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有辦法的,小姐說過換心即可。”
“哪有那麼簡單,你以為心是什麼,說換就換的。”陸知鳶笑著看向韓廷:“換心不僅需要一顆與之相配的心臟,還需要一個無菌的手術空間和幾名醫術高明的大夫。這些大夫要通力合作,才能將這顆壞掉的心臟從我這裡取出,把那顆好的心臟補進來。整個北涼,有此醫術的僅我一人,且我沒辦法為自己打造一個相對無菌的手術空間。”
“醫術可以學,至於小姐說的那個什麼空間,我會想辦法。”韓廷急道:“我要小姐活下去!”
“我不是什麼好人!”陸知鳶道:“七年時間,真的有法子,我不會不為自己想。太醫院有那麼多大夫,死牢裡有那麼多犯人,但凡有一絲希望,我都不會浪費。我是陸知鳶,背後有整個謝家和東宮,我不會那麼輕易的放棄自己。韓廷,你得明白,這件事不是很難,而是壓根兒沒有可能。”
韓廷紅了眼,用力攥緊拳頭:“還有多久?”
陸知鳶看向韓廷,沉了口氣:“不知道!不是敷衍,是真的不知道。剛遇襲那會兒,我以為自己活不到冬天,結果你看......”
陸知鳶攤了攤手:“還活著,活得好好的,一點兒要死的樣子都沒有。”
韓廷起身,捂住她的嘴:“趕緊呸呸呸,不許胡說。”
陸知鳶眼睛裡全是笑意:“又拿我教你的東西對付我!”
分開七年,這還是她頭一次近距離的,這麼仔細地看他。跟她想象中的一樣,長大後的韓廷越發好看。就他的這個長相,做個頂流偶像綽綽有餘。若是個殺手,執行任務都會易如反掌。
見陸知鳶盯著自己,韓廷的臉“唰”地紅了。
急忙鬆手,坐回原處。
“小姐說過,要嫁一個長得好看的人。”
“太子他長得沒我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