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傾瀉而下,如同瀑布般灑落在枝頭,樹葉被映照得閃閃發光,令人心曠神怡。
純昭儀望著眼前如詩如畫的美景,心中卻平靜如止水,她的目光緩緩轉向莫秋,輕聲問道:“事情辦得怎樣了?”
莫秋畢恭畢敬地回答道:“回娘娘,葉婕妤那邊月事已經兩個月沒來了。”
純昭儀嘴角微揚,似笑非笑地說:“兩個月了,時間也差不多了,交代一下可以停了。”
莫秋面露疑惑之色:“娘娘這麼早就停藥,萬一被她發現了該如何是好?”
純昭儀冷嘲熱諷道:“咱們這位葉婕妤啊,盼了這麼多年的子嗣,如今不僅日日害喜,月事也沒來,估計心裡早已樂開了花。我便做個順水人情,讓她多開心幾日吧。”
莫秋笑道:“還是娘娘心善,圓了葉婕妤想做母親的美夢。”
此時,在甘露殿偏殿葉婕妤的屋內,一主一僕正喜笑顏開地感嘆著,終於得償所願了。
安雅憂心忡忡地說:“主子,我們要不要稟報皇上,找個太醫來瞧瞧啊?”
葉婕妤眉頭緊蹙,猶豫片刻後說道:“如今皇后娘娘身懷六甲,大明宮現在可謂是戒備森嚴,如同銅牆鐵壁一般,令後宮眾人束手無策。多少雙眼睛虎視眈眈地盯著,我要是現在被爆出懷孕,那豈不是成了眾矢之的?”
安雅心疼地說:“如今主子身懷六甲,害喜如此嚴重,奴婢真擔心主子的身體吃不消。”
葉婕妤心中一陣酸楚,感慨道:“都怪我在這後宮毫無地位,讓我的皇兒受此委屈。”
安雅見婕妤傷心,急忙安慰道:“主子,您現在還懷著身孕呢,可不能情緒太過激動。待到日後主子您生下小皇子,母憑子貴,封妃都不在話下。”
葉婕妤的手指輕輕撫摸著小腹,臉上的神色漸漸變得溫柔起來。
安雅裝作無意道:“聽說過幾日太后娘娘邀請了金仙觀的觀主,來宮中為皇后娘娘腹中胎兒祈福。聽說金仙觀裡面祈福很靈驗的,主子你說我們要不要過去。”
葉婕妤聽完雙眼猛然一亮:“去,我們也去沾沾福氣,祈禱我最好能一舉得男。”
安雅連忙道:“主子放心,必定會心想事成的。”
此時,殿外窗戶下偷聽的小太監,一溜煙兒的功夫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莫秋:“娘娘,適才小太監來報,葉婕妤已然深信不疑,如痴如醉了。”
純昭儀:“得而復失,仿若那璀璨的星辰瞬間隕落,比從未擁有過,更令人痛徹心扉。”
莫秋:“至少也算是圓了葉婕妤一場黃粱美夢,只可惜這美夢如琉璃般易碎,令人黯然神傷。”
純昭儀修剪著窗前的盆栽,:“我那看似賢良淑德的好妹妹啊,最是擅長借刀殺人,如今公主如日中天,宮中眾人皆對其敬畏有加,無人敢做這隻出頭鳥,我這好妹妹豈不是眼巴巴地盼著我去送死嗎?真當我是那任人揉捏的軟柿子,要不是我弟弟還需他們家尋找,我恨不得立刻將這賤人千刀萬剮。”
莫秋安撫道:“娘娘寬心,我們的小少爺如此乖巧,定然會平安無事地找回來的。”
純昭儀憶起弟弟,滿心都是酸楚,只怪自己這個做姐姐的未能護他周全。
莫秋猶豫:“只是如今我們如此行事,豈不是讓表小姐覺得我們不盡責。”
純昭儀點了點莫秋的腦袋:“咱們可不能犯傻,如此一來,兩邊都不得罪,即便是查,也查不到我們身上,出了事也是葉婕妤的罪責,沒出事我們也算是大功告成了。”
莫秋:“娘娘英明。”
純昭儀凝視著窗外的景緻,暗自神傷,喃喃低語,孃親,爹爹,女兒快要爛在這無盡的回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