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晨曦中南湖的睡蓮籠罩在輕輕的水霧中,彷彿披著薄色睡衣的夢中人,一襲白衣沿著楊柳陌疾步,突然一暗器從身後打來,白衣忙伸手接住乃是一荸薺。
“哈哈,相忘,吃餈米。”
相忘回扔過去,道,“無聊!”
“小呆瓜。”
羨君邊剝蓮子邊道,“昨晚我就猜到你這個小呆瓜今天肯定會一個人去翠微林,我真是料事如神呀。”
“無聊。”
“既然說我無聊,那我就無聊到底。”說罷壞笑著便猛拍一下相忘,然後奔跳著逃開。
“站住!別跑!”
雙飛燕子楊柳陌,夾岸荷花蘸水開。
快至煙霞閣時,羨君道,“相忘,我看這南院圖書館設計反了,應該前後對調一下才對。”
“煙霞閣正面看上去像一本書開啟。”
“難怪,那為啥不叫枕霞閣?”
“聽說當初也想過這個名字,可覺得似對曹公不敬,於是就改成煙霞閣了。”
“枕霞舊友呀。”
“沒想到你還看《紅樓夢》。”
“當然了,相忘,你說咱倆像不像寶玉和秦鍾?”
“無聊!!”
“哈哈,咱倆像年輕版的賈赦賈政對不對?”
“無聊!”
話語間兩人行至翠微林,工人們正在施工,翠微林的面積又縮小了不少。
“這麼早就施工,毀壞森林罪過可是不小!”
“工人師傅們也要吃飯,上有老下有小,自己身體三災八難,不是為了謀生誰會幹這個。”
“是我淺薄了。”
羨君扯過路邊柚子葉,擦過眼睛,快掃過工人們,然後對相忘道,“相忘,有點奇怪,這些工人大哥應該都不是修真之人,為什麼有些人臉色黑氣重,有些人輕,還有些人甚至都沒有。”
相忘用柚子葉掃過後緩緩道,“真氣者,所受於天,與谷氣並而充身者也。”
“小呆瓜,什麼意思呀?”
“雖然吃的東西或許大同小異,但體質不一樣,性格也不一樣,產生的氣也不一樣,自然有的會被邪氣入侵,有的不會。”
兩人走進工地,雖然時候尚早,但工人們顯然已經幹了很久的活了,汗水早已溼透,兩人穿過工地向翠微林走去,只見樹林前邊一個後生光著膀子正賣力砍樹,後生面板黝黑,滿身腱子肉,身上的工褲也早已溼透。
見相忘和羨君走近,後生道,“同學,樹林現在可不安全,聽說昨天有人被夾子夾傷了,還要進去玩嗎?”
相忘道,“叔叔,我們進去是有事的。”
後生聞聽此話,放下斧頭,鐵青著臉道,“叔叔?我有那麼老嗎?我還不到二十。”
相忘一臉尷尬,羨君捧腹大笑。
相忘忙作揖道,“不好意思,還望見諒。”
見相忘如此,後生反而有點不好意思,“看你文縐縐的,是個文化人,還從來沒人這麼鄭重的對我道過歉。”
羨君道,“兄弟,這麼年輕就出來工作了。”
後生道,“對呀,堂客快要生了,手上沒幾塊錢,孩子生下來怎麼辦。”
羨君道,“你跟我們年歲相仿,沒想到都快當爹了。”
後生道,“讀書少,很早就出來混社會了,還是你們好,讀書多才能找個好工作,你們要進樹林快進吧,待會太陽就大了,巴陵的太陽太毒了。”
羨君道,“走了兄弟。”
兩人走近翠微林深處,找到前幾日的桑樹,羨君運氣道,“感覺邪氣又盛了,你覺得怎。”
“噓”的一聲,相忘打斷羨君,相忘拉起羨君飛奔到前面荒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