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和痛苦。許久,海棠才起身離開。在離開的一霎那,她回頭看到了翠花絕望的眼神,那眼神彷彿是一潭深不見底的死水,令人心生憐憫。
當夜,翠花也上吊自縊了。
轉眼三天過去了,海棠新房屋頂第一遍的泥巴已經幹了,今天要抹第二遍,可是,文之武是死是活還沒有信兒來。關於文家山村打仗的事情已經傳到了水澱村,人們議論紛紛,海棠又開始擔心起文之武。
就在海棠心裡七上八下的時候,文之武正躺在天津一個道上朋友的家中,化名文飛揚。剛做過手術的文之武沒有完全甦醒過來。
為他做手術的是一個女醫生,她面容清秀,眼神中透著堅定和果敢。這位女醫生是孫老雙的熟人託人請到的,據說曾是軍醫,治療槍傷刀傷一類的傷勢經驗豐富。可是不知咋地,她忽然脫離了軍隊,與同是軍人的丈夫登報離了婚,獨自一人跑到天津開起了西醫診所。或許是厭倦了戰爭的殘酷,又或許是有著不為人知的緣由。
張軍師在送走了受傷的文之武后,清點了一下隊伍,發現這次戰鬥損失慘重,在文家山村村西就損失了三十三個弟兄,加上大軍掩護他們撤退時掉隊的四個兄弟,一共是三十七個兄弟,槍支也損失了二十來條,彈藥消耗得更是厲害,近期內是不能再打大仗,於是在小孫莊吃了一頓飽飯,連夜往山裡開拔了,遊蕩在擔山屯一帶休整。
孫向紅在孫老雙家裡住了三天,那三天裡,他心急如焚,坐立難安。終於等到了從天津回來的孫老雙。孫曉紅一通軟磨硬泡,使出渾身解數,終於從孫老雙口中套到了文之武已經到了天津治傷,以及文之武的隊伍這次戰鬥傷亡嚴重,張軍師已經帶著隊伍轉移進山的資訊。
當天快傍晚的時候,孫向紅租了一輛馬車,匆匆忙忙地往水澱村趕。就在孫向紅在村外河堤下了馬車,付了車費。剛剛走過水塘中的土埂,爬上衚衕的後坡的時候,楊家大院又出了一檔子醜事。
阿雪和廚子的偷情之事,終究沒能逃過旁人的眼睛。倆人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卻被一個眼尖的老媽子發現,並毫不留情地告發了。
當這不堪的訊息傳到楊二爺耳中時,他氣惱地癱坐在太師椅裡,整個人彷彿被抽去了精氣神,面色陰沉得如同即將來臨的暴風雨,胸膛劇烈地起伏著,生著悶氣。他的心中充滿了憤恨,恨阿雪的薄情寡義。想當初,自己可是花了重金為她贖了身子,將她從那水深火熱之中解救出來,本以為能換來她的感恩與忠誠,怎料她卻這般不知羞恥,做出如此羞辱自己的醜事。自己可是縣裡給獎了“民風淳樸”青石碑的水澱一村之長啊!這樁醜聞一旦傳揚出去,自己日後還有何顏面在這村裡立足?這老臉又該往哪裡放啊!
在清晨的霞光裡,那霞光本應是充滿希望和美好的,可楊二爺卻絲毫感受不到。他佝僂著傷痛的腰,每一步都顯得那麼沉重,彷彿揹負著千斤重擔。手中拄著柺杖,又一次來到了一直引以為驕傲的“民風淳樸”的青石碑前。嘴裡唸唸有詞,聲音低沉而沙啞,飽含著無盡的憤懣與無奈,圍著石碑緩緩地轉著。
楊二爺終究還是病倒了,這一病,便是接連幾天不省人事。江氏見此情形,深知不能再拖,於是自作了主。在村南荷花塘,命人用一個大號的竹籠子,將阿雪和廚子沉塘了事。那一天,楊氏族人男男女女都被召集到荷花池邊,親眼目睹了這對姦夫淫婦的悲慘下場。
海棠站在眾人之間,望著眼前的一幕,看得心驚肉跳。她的雙手不自覺地緊緊攥著衣角,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她真擔心自己和文之武的事要是大白於天下,自己不也得落得這般悽慘的死法啊。在這驚恐之餘,她的內心更加堅定了一個想法,真真切切地希望趕緊和之武哥去延安。
海棠再一次期盼著文之武傷好之後的儘快到來,那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