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的屋頂上。
剎那間,伴隨著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強大的衝擊波瞬間席捲開來。屋頂的磚瓦被炸得四處飛濺,滾滾濃煙瀰漫而起。楊大麻子和另外兩個土匪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就當即被這巨大的爆炸威力從屋頂掀翻到地面上,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就在楊大麻子剛剛隱藏的那屋頂下面的昏暗黑屋裡,被五花大綁著的海棠,原本癱坐在地上,神情萎靡。當激烈的槍炮聲驟然響起,她像是被電流擊中一般,一下子從地上猛地站起,不顧一切地衝到屋門處,滿心渴望能往外張望,瞭解外面的情況。
可是,除了那扇黑黢黢的厚重木板大門嚴嚴實實地擋在眼前,她的視線裡什麼也看不見。
海棠滿心焦急與憤怒,使盡全身力氣使勁地踢著那緊鎖的屋門,試圖引起外面人的注意。她多麼想大喊讓文之武快跑,然而無奈的是,她的嘴被堵得嚴嚴實實,只能從喉嚨裡發出嗯嗯嗯的含混聲響。於是,她發了瘋地踹著大門。
伴隨著外面傷者的聲聲哀嚎不斷傳進來,那悽慘的聲音彷彿一把把利刃,刺痛著海棠的心。淚水不受控制地順著海棠的臉頰汩汩流淌了下來,她的面容因恐懼和絕望而扭曲。
從傳統觀念的角度來看,在那個時代,寡婦的身份往往意味著諸多的苦難和歧視。海棠深知這一點,她害怕自己存在戰鬥結束之後,從這黑屋子出去之後,依舊無法擺脫這樣悲慘的命運。
在社會環境的壓迫下,過去女性的生存空間本就狹窄,而寡婦更是處於社會邊緣,飽受冷眼和欺凌。從心理層面分析,此刻海棠的恐懼不僅源於對未知危險的擔憂,更有對未來生活的深深絕望。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在這場混亂中倖存,也不知道未來等待她的將會是怎樣的黑暗。
楊天貴計程車兵已經衝進學校。士兵們端著槍就著還在燃燒的柴火的亮光到處搜尋著殘匪。三個士兵順著夾道搜尋過來,聽到了海棠的踹門。聽到響聲計程車兵們,都舉起了槍對著屋門,一個士兵大喝問道:裡面是誰?
海棠的嘴被堵住,只能“嗚嗚”地叫喚,同時拼命地使勁踹門。就在這時,一位軍官搜尋過來,他側耳傾聽了一番門內的動靜,估摸屋裡應該是關著人,隨即命令一名士兵用槍托砸開門鎖,接著大門被開啟,他們衝了進來。
海棠被帶了出來,嘴裡的毛巾也已被取出。海棠告知那位軍官,自己叫趙海棠,去廁所時被歹徒劫持並囚禁於此。軍官暫時無法核實海棠的身份,便讓士兵押著她,來到了楊天貴的指揮部。
“報告營長,經打掃戰場,文匪部落均已被擊斃。搜尋時,從庫房裡發現這個被捆綁的婦女。”押解海棠計程車兵彙報著。
此時,楊天貴定睛一瞧,這被綁著的婦女,正是昨天初一從雪地裡救起的楊三爺家守寡的兒媳婦。他不禁有些驚詫,趕忙問道:“怎麼是弟媳婦?”
此刻,海棠不知文之武是否已被打死,剛剛聽了那報告士兵的話語,她覺得文之武恐怕已性命不保。還沒來得及給楊天貴回覆,便眼前一黑,昏厥過去。
小學校東南牆角的柴禾已然燒盡,火光消逝無蹤,唯有縷縷青煙依舊嫋嫋飄起。在小學操場的地面上,橫七豎八地躺著一具具滿身血汙的屍體,有些屍體的衣物殘破不全,那是遭受了炮彈的轟炸所致。
楊天貴下令讓士兵們舉著松油火把,手中拿著文之武的通緝畫像,逐一對地上的屍首進行查驗,檢視哪一具是文之武的屍首。來來回回仔細查驗了三四遍,除了兩個腦袋被彈片削掉而無法確認的,其他完整的屍體皆非文之武。
“營長,您瞧他們的穿著,咱們今天打的莫非是最近在澱北為非作歹的黑衣匪徒?”跟在楊天貴身後的連長,滿心疑惑地問道。
“還真是有可能,難道這一波並非文之武的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