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珍這番話語如同冬日裡的暖陽,讓她一直以來的另一個擔憂在此刻徹底煙消雲散。她品味出了阿珍稱呼她為“嫂子”的深意,她知道,阿珍認可了自己在文家的特殊地位。
這個突如其來的訊息,彷彿一道光照進了海棠那充滿憂慮的心房,讓她那顆不安的心稍稍安定了那麼一點點。於是,她趕忙用衣袖擦拭著臉上的淚痕,說道:“好,那我現在就去楊家大院!”
江一山此刻也說:“我去拜訪楊二爺,我和他過去一年一直做生意,熟得很。”
然而,他們忙活一番,楊二爺家也只是知道聚義寨被楊天貴燒了,人沒抓到一個。
但總的說來,沒抓到文之武他們,也是個好訊息。
在回程路上,車伕在江一山的催促下,快馬加鞭,大車飛快地行駛在返回文家山的大道上。江一山此刻,惦記著遊擊大隊那邊的情況。
“一山,他們沒事吧?”阿珍坐在車上,打著啞語和江一山問道。
“至少現在沒事!”江一山撫摸著阿珍的手,安慰著。
文之武他們在山谷裡剛剛坐下休息沒有一會兒,就聽到了遠處傳來一陣突兀的機槍聲。
文之武的神經一下子緊繃了起來,於是帶著張軍師和弟兄們三步並作兩步跑到山頂進行觀察。然而,視線所及之處,啥也觀察不到。而且機槍只是響了一個梭子,張軍師仔細琢磨了一番,估摸是楊天貴對於某個地方的火力偵查,就繼續讓弟兄們進行休息。土匪們橫七豎八地抱著槍打著瞌睡,只有幾個哨兵不敢有絲毫大意,強打著精神緊緊地盯著四個方向,生怕有任何風吹草動。
突然,一個哨兵神色緊張地向文之武報告說:“剛才過去的隊伍又回來了。於是張軍師趕緊叫醒了所有的兄弟,大家一聽楊天貴的部隊又原道折回,頓時感覺緊張萬分,紛紛迅速拉開了槍栓,把子彈上膛,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原來,剛剛楊天貴隊伍透過山谷上方時,他的一個士兵尿急,就下到山坡上,衝著谷底撒尿,就在那一瞬間,他看到了底下有個亮光閃了一下。撒完尿,這個兵就趕緊追幹隊伍去了。都出去老遠了,這個兵又突然想起撒尿時那個閃光,他反覆琢磨,覺得那個閃光特別像刺刀反射出的光芒。於是,他把這個訊息報告給了班長,很快一級一級就到了楊天貴那裡。這不,楊天貴帶人殺了回來。
楊天貴的部隊行進的速度極快,而且是以標準的戰鬥隊形有序前進,那嚴整的陣仗和熟練的動作,足以顯示出他們豐富的戰鬥經驗。張軍師看到這一幕,一下子緊張得額頭冒汗,他悄悄地湊近文之武,告訴文之武:“當家的,恐怕楊天貴已經嗅到了咱們的味道。”
“碰”的一聲清脆槍響,趴在離張軍師旁邊的一個土匪不知怎的突然走火了,這突如其來的槍聲打破了山谷的寧靜。頓時,山道上的正規軍反應迅速,立刻四散開來,瞬間形成了嚴密的戰鬥隊形,如一張大網般包圍過來。
楊天貴聽到槍響,毫不猶豫地拔出手槍,敏捷地隱蔽在一棵粗壯的大樹後,沉著冷靜地指揮著部隊慢慢接近槍響的位置。
“噠噠,噠噠,砰,砰”,當楊天貴的部隊離文之武他們隱藏的位置還有三十多米的地方時,土匪們已經緊張得失去了方寸,未經文之武發令就慌亂地打了起來。衝在前面的幾個楊天貴計程車兵猝不及防,應聲倒下,其餘士兵則立刻尋找掩體隱蔽起來,開始激烈地還擊。
看此架勢,楊天貴興奮得兩眼放光,恨不得立刻衝上山活捉文之武。他躲在大樹後,衝著文之武這邊大聲喊到:“文之武,今天就是你的祭日,看你還往哪跑。兄弟們,衝啊,活捉文之武的賞光洋一千,逮住或打死一個土匪賞十塊大洋。”聽到楊天貴的命令後,他計程車兵如同打了雞血一般,開始了瘋狂的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