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棠家那血腥的一幕發生之時,整個楊家大院瞬間被緊張的氛圍所籠罩,所有的護院家丁皆已嚴陣以待,他們神情肅穆,手中的槍支子彈已然上膛,做好了隨時為看家護院而奮勇戰鬥的準備。
在裡院正房的堂屋裡,楊二爺的大公子楊天福、三公子楊天祿神色凝重,緊握著上了膛的駁殼槍,筆直地站立在楊二爺的周邊。楊二爺手裡緊緊地握著那把小巧卻頗具威懾力的勃朗寧手槍,眼睛直直的望著外面的天空,側耳仔細地傾聽著楊三爺和海棠家那邊傳來的每一絲聲響。
“爹,要不派些人過去看看三叔那究竟發生了什麼?”大兒子天福滿臉不安地問道,他的額頭已滲出細密的汗珠,顯示出內心的焦慮。
楊二爺沒有發話,依然目不轉睛地望著外面,過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地問道:“外面的賊人大概有多少?”
“爹,剛才聽炮樓上了望的家丁說大約有四十多人。”大兒子楊天福恭敬地回應著,聲音略微顫抖。
“能看出是哪個山頭的嗎?”楊二爺眉頭緊皺,繼續追問道。
“家丁說看不太清,他們只是在天明家鬧,沒有動其它人家。”
“哦,是嗎?”楊二爺停下了腳步,陷入了沉思,手中的槍握得更緊了。
“天福啊,古語說的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不知底細,切不可急急出兵。可能是天明惹了什麼大禍,人家上門討債來了。天福,你和天祿安排好崗哨,守好楊家大院就是了。這夥人要是接下來衝擊咱們大院,就給他們點顏色看看,試試那挺新買的機槍。”楊二爺的話語沉穩而有力,透露出他的果斷與決絕。
說罷,他轉身回了裡屋,那彎曲的背影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有些滄桑。
這時,院外突然傳來好多聲清脆的槍聲和殺豬般的哀求聲,這尖銳的聲響打破了短暫的平靜,讓楊二爺和兩個兒子的神經一下子緊繃到了極點,他們的心跳急速加快。
倆兒子沒有絲毫猶豫,立馬提著槍朝著最便於瞭望的西北角的碉樓衝了上去。他們的腳步急促而沉重,彷彿每一步都承載著整個楊家大院的安危。
等到上了碉樓,一切卻早已恢復了平靜,只見天明家院裡站立著許多黑影,那些黑影在月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神秘而詭異。
就在楊二爺家陷入極度緊張的氛圍,彷彿被一張無形的恐懼大網緊緊束縛之時,屋內的海棠正哆哆嗦嗦地試圖穿好衣服。她的雙手不停地顫抖,費了好大的勁才把釦子繫上,接著又手忙腳亂地捋了捋那凌亂不堪的頭髮。
而後,她把狗娃的衣服也一件件穿上,小心翼翼地將兒子抱在懷裡,面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身體不停地顫抖著,無力地倚坐在炕角上,眼神中充滿了恐懼與無助。
阿珍望著海棠這般模樣,心中頓時湧起滿滿的心疼。她咬了咬嘴唇,自責地說道:“海棠姐姐,哎,要不是我哥他猶豫了一下,怕有埋伏,天明大哥和你公婆肯定不會死。就憑我這槍法,一槍一個,兩槍就把他們都得嚇跑了。我要是能果斷點,也不至於讓你們遭此劫難。”
這時候,屋外面又響起了文之武那有些焦急而又擔心的聲音,聲音中還帶著一絲愧疚:“海棠妹子,可穿好了?”
文之武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聽到文之武的問話,海棠戰戰兢兢地小聲應和著:“穿好了。”
她的聲音細若蚊蠅,彷彿隨時都會消散在空氣中。
此時,阿珍怕文之武沒聽見,扯著嗓子大聲對著外面喊:“哥,進來吧。”
話音剛落,外屋屋門“吱扭”一聲被推開了,文之武再次進了屋來。他一眼就看到了海棠那慘白的臉色,心中更是充滿了懊悔與自責,沉重地說道:“海棠妹子,我來晚了啊,哎!都怪我,要是我能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