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狗跳地鬧了好幾鬧騰了好幾年。
就在尹兒灣江家鬧得終日不可開交的時候,恩恩愛愛的楊二爺和江氏夫婦總共得了四兒一女,分別是長子楊天福,次子楊天貴,三兒楊天滿,四子楊天義,獨女楊天真。日子在孩子們的嬉戲打鬧中,越過越紅火,由於楊二爺精明強幹,善於鑽營,在精打細算中,仗著丈人給的五千畝良田,很快就發達了起來,成了富甲一方的大戶人家。
鼎盛時期,楊二爺家除了藏有大量金銀珠寶,因為生意紅火,所以每天運進來的大銅子也是多的不得了。廂房裡銅子越積越多,最後多的都得用盛糧食的葦子編的圍囤裝放。每年一到夏季,溼氣大,一發潮,那些鏽蝕在一起的銅錢就得用碾盤推壓才能分開,因此,楊二爺在水澱也落得了個大號——楊糟錢。楊二爺在掙足了錢之後蓋了現在住的這所楊家大院,足有四十畝地那麼大。
說起楊四爺就提到了楊大麻子。老話說:上樑不正下樑歪。楊四爺是窯姐所生,長大成人以後不知是遺傳還是怎地也染上了狂窯子的毛病,把分得的二十畝旱田和三畝水田都賣了,嫖娼了。在楊大麻子很小的時候,楊四爺一不留神在八大胡同染上了楊梅瘡,死在了城外的荒土崗子邊上,一身的腐肉都被老鷹和野狗叼了個乾淨,只剩一副白骨架。他所生養的楊大麻子也十足不是個人。
楊五爺就更有意思了,做生意很是有一套,但敗家也是不落俗套。年輕時,娶了媳婦孫氏之後就賣了二十三畝地,帶著老婆到西安做買賣去了。楊五爺生意一直做的不錯,倒是賺了些錢,然而他的賭運卻一直沒能像他做生意那麼順當,每次在賭場都是輸個精光。
那是一個冬天的晚上,孫氏在租住的房子裡做好了飯,呆坐著等著楊五爺回家,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見人影,於是就摸索著尋到了楊五爺賭錢的地兒,結果剛一進屋,當場就被楊五爺當籌碼給押上去輸了。而楊五爺輸了老婆之後當時就跑了。
頗有姿色,一直未生的孫氏在被贏家以三塊大洋的價錢賣給了窯子。輸了媳婦的的楊五爺跟沒事人似的,還是嗜賭如命,經常輸了被贏家追著討債,在西安城裡東躲西藏,無處安身。
一次夜裡,在逃債逃跑的路上遇見了劫道的,被人家用一顆子自制手槍頂在了腦門上。誰知那天楊五爺命大,劫匪一扣扳機是顆臭子,一下子愣住了。就在這劫匪發愣的當口,稍會武功的楊五爺一躍而起,三拳兩腳打翻了劫匪,搶了劫匪的獨子槍和身上的錢財,連夜就坐火車跑回了水澱村。回來之後,也沒有地可種,就在村裡村外靠偷雞摸狗的營生來度日,直至近來,做了日本人的狗腿子。
楊六爺過得踏實,娶了個忠厚的女人,生了一兒一女,日子過得有滋有味。經過十多年的打拼,土地也由分家時的二十畝變成了四十畝,水田地也到了六畝地。而他的手足兄弟小七則變賣了房產和土地,倒插門在縣城裡安了家。哥倆逢年過節偶爾有個來往。
回到楊三爺這,因為他人忒忠厚正直,心眼子也不是十分活份兒,只知道勤於耕作,靠天吃飯,沒發財也沒敗家,倒是守住了分得的祖上的二十畝好地和三畝水田,在村子裡過得也算還成,卻不曾想遇到了楊大麻子復仇這一檔子人禍,弄得全家只剩下海棠孤兒寡母兩口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