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的蠻橫讓人看了心生厭惡。
孫向紅在村裡的威信以及家庭實力是不亞於楊二爺的,在水澱村那可是響噹噹的人物,村民們對他向來是敬畏有加。這劉家自然也是深知孫向紅的底細的,所以,當聽到孫向紅的喝止聲,都不由自主地站住了腳步,沒敢貿然動手。
劉善人聽到七兒子的喊叫聲,臉色陰沉地又折了回來。見到是孫向紅,剛要張嘴爭辯幾句,孫向紅便厲聲說到:“老哥,你看海棠他們孤兒寡母的,有點錢蓋個房子實屬不易。你要是覺得師父們弄錯了,你完全可以對著地契仔細丈量一下。如果是真佔了公道,那自然要退回去的,可這不明不白的就給拆了,萬一弄錯了,你說海棠這孩子也怪可憐的。”孫向紅的話語擲地有聲,字字句句都充滿了正義和公道。
劉善人擠了擠眼鏡片後的小眼睛,那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慌亂和猶豫,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回應了。他此刻心裡特別恨孫向紅多管閒事,其實,他心底的小算盤打得精著呢,他是看到海棠的房子壘的陰磚比自家多一層,擔心自家的風光被海棠比下去,所以就帶著兒子出來鬧一鬧,目的就是要海棠拆掉一層陰磚。
可是,李木匠是聽了託和兒人的吩咐說要壘三層陰磚,所以就理所當然地以為是東家的要求。其實,這壘三層陰磚是文之武的主意,是張軍師告訴李木匠的。
“爹,聽他一個教書匠說什麼,哥哥們,拆。”劉家老七年輕氣盛,衝動魯莽,根本不把孫向紅的話放在眼裡,掄著傢伙就往前衝。
孫向紅一看,毫不猶豫地一挺身站到了劉老七的面前,怒目圓睜,呵斥他停下來。劉老七素來在村裡橫行霸道慣了,哪裡把孫向紅放在眼裡,說了聲:“姓孫的,你不讓就連你一起拆了。”說著便張狂地掄起了手中的槓子朝前砸去。
就在這關鍵時刻,李木匠身形一閃,一個飛身就踹翻了劉老七。孫向紅和李木匠迅速對了一下眼色,孫向紅接著說到:“劉善人,這可就是你家的不對了。你要是喜歡衙門口,咱哥倆就到縣衙門好好議論議論,是非曲直,自有公斷。”
劉家那幫人看著孫向紅和李木匠,一個在村裡有著深厚的勢力,讓人不敢輕易招惹,一個身懷武功,身手不凡,心中縱然有萬般的不甘和惱怒,也只好悻悻地走了。他們那離去的背影充滿了怨恨和無奈,嘴裡還嘟嘟囔囔地罵罵咧咧著。
當晚,這劉家的人趁著沒人注意,悄悄地摸了回來。他們喪心病狂地把已經砌了四層磚的房基給扒了個稀巴爛,那些精心壘砌的磚塊七零八落,四處散落。不僅如此,他們還故意從茅房鏟回來了好些臭屎,肆意潑灑在海棠家的房基地上,那刺鼻的氣味瀰漫在空氣中,讓人作嘔。
第二天一早,陽光灑在這片狼藉的廢墟上。
海棠滿心歡喜地前來檢視新房的進度,當她看到眼前那滿目亂磚的慘狀時,瞬間呆立在原地。
隨後,她雙腿一軟,坐在地上,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悲痛,哇哇大哭了起來。她的哭聲淒厲而絕望,彷彿要將心中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宣洩出來。她邊哭邊喊著:“這日子沒法過了,老天爺為啥這麼不公啊!”
她覺得自己孤兒寡母的,在這世上生活實在是太不易了。每走一步都充滿了艱辛和磨難,處處受人欺凌。此刻,她無比盼望著她的之武哥能立刻出現在他身邊,為她遮風擋雨,給她依靠和安慰。她想要是文之武在,定不會讓自己遭受這般委屈。